第八章 狡兔之魂(2 / 3)

狡兔狀態開啟後,他能感覺雙腿肌肉隱約漲起,充斥著用不完的力量,輕輕一躍就竄出十幾米,身體也比過去更輕盈。

“呼!”他又踢出了一腳,這是狡兔狀態下特有的技能“爆踢”。

出招的瞬間,一種奇妙力量驀然出現,似乎源自後頸,繼而促發全身觸電般戰栗,髖關節驟然舒張,如同靈活的機關齒輪,可以向任意方向扭轉契合。

心念一動之際,腳已飛出,那速度之快,角度之奇,連常樂自己都沒看清運行軌跡,惟有身體能感受到這一腳的強大衝擊,從那些靈魂碎片中學到的古怪知識裏,常樂找到一個恰當的詞彙---後坐力。

“後坐力”證明了那一腳的威力,簡直近乎炮彈出膛!

可惜不能立刻再次試驗,因為那種電流般的神秘力量已然消失,這就是“靈魂能量”,還需要幾分鍾時間來重新積蓄,即所謂“技能冷卻”。

他在夜色下的賤民區裏緩步而行,剛剛等到技能冷卻完畢,恰好身邊一戶人家發生了衝突,大約是男人賭錢輸了,女人在與其爭吵,罵到酣處,隨著一聲“不過了!”一隻飯碗飛了出來。

常樂心念剛動,腳已踢了出去,仍是“爆踢”,仍是不可思議的速度與角度,“啪”地一聲脆響,將木碗淩空擊碎,化成紛紛揚揚的木屑。

踢碎瓷碗或陶碗不奇怪,將韌性十足的木碗踢粉碎,這簡直是爆炸之力!怪不得叫“爆踢”!

這一腳如果踢中人類頭部,會是怎樣的結果?常樂自己想一想都會冒冷汗。泰勒少爺雖強,他當初轟常樂那一拳就比不過這一腳,隻可惜“爆踢”不能連續使用,假如與泰勒對戰,必須抓好出招時機。

此時踢爆木碗的聲音驚動了小屋裏的夫婦,傳出驚訝問話:“誰?”

常樂不想應答,直接縱身而起,這回是“虹飛”。

飛行高度遠遠超越了常樂的想象,幾乎嚇得他自己失聲叫喊,在跨越三排房屋後,終於落回地麵,著地時雙腿一屈一彈,安然無恙。看來這時他對高處下墜衝擊的承受力,也遠超正常人類數倍。

怪不得叫“虹飛”而非“鴻飛”,在劃出一道長虹般軌跡之後,終究還要落回地麵,實際是輕盈如飛的一跳。

常樂對自己目前的狀態非常滿意,也越發期待更高的獸魂境界。

除了戰鬥力增強,狡兔狀態下聽力也敏銳十倍,使得大量聲音同時進入常樂腦海,整個世界變得喧囂無比。

好在他的意識可以自動過濾,隻注意自己關心的信息,例如突然移近的腳步,或者熟人的說話聲,甚至也有黑暗處傳來的某種怪異響動。

那是皮肉碰撞時充滿彈性的清亮“啪啪”聲,配上壓抑著的低呼輕喊和喘息聲,另有一些難以形容的微妙音響。

以前的常樂不懂這是什麼,聽見也不會在意,現在經過了幹草垛中一次啟蒙,腦海中頓時就會浮現出相關的畫麵,那聲音越不想聽就越是鑽入耳中,偏偏賤民區的夜晚非常無聊,用這種事打發時間的男女數不勝數。

常樂臉上發燙,連身體也熱了起來,無奈隻得取消了狡兔狀態,遠離了那些聲音,讓自己冷靜下來,像個普通人一樣慢慢行走。

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門口。

他從來沒想過真的離家出走,無論老爸怎樣發火,父母就是父母,這個家給了他十七年溫暖和庇護。

父母還沒睡著,正在輕聲對話,簡陋棚屋隔音效果並不好,脫離狡兔狀態的常樂仍然聽得一清二楚。

母親在抽泣:“都怪你把兒子攆走!小樂連晚飯都沒吃,身上又沒錢,現在……”

父親始終不說話,任由母親絮絮叨叨。

常樂眼前淚光朦朧,嘴角卻浮現微笑,從記事起,母親對自己抱著、親著、嗬護著,簡直就是溺愛,家裏若是沒有那個嚴父,隻有這位慈母的話,自己說不定會被寵成一個壞孩子。

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變強了,改天就可以出去冒險,到那時掙了錢回來,好好孝敬父母,老爸對自己應該也會刮目相看了!

他正想敲門,忽聽父親極其不耐煩的聲音:

“你讓他回來!讓他被少爺打死吧!我說了多少次,少爺肯定放不過他!兒子笨,你也笨?”

母親這些哭得更傷心:

“少爺找不到他,就會找咱們,這個禍反正躲不過去,還不如一家人一起扛,死也死在一塊。可現在你讓我怎麼辦?小樂在外麵沒吃沒穿的……”

“扛什麼扛?你扛不住,小混蛋也扛不住!”

父親凶狠地說完這句,沉默片刻,幽幽歎了一聲:

“咱們吃苦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養活這個兒子?我殘了,你病了,也活不了多長了。小混蛋到了別的地方,娶個媳婦,生個孩子,好歹也算咱們的孫子……”

父親似乎說服了母親,換來一聲抽泣著的“嗯!”

然而最後這句話卻令常樂淚崩,原來真相如此!

他猛然推門,由於插著門栓推不開,便屈膝跪倒,雙手拍打木門,嘶聲哽咽著高喊:

“爸,我誤會你了!我不走!有什麼事我扛!兒子現在能扛了!”

屋裏傳出驚呼,轉眼門就被拉開,母親撲過來抱住常樂,一聲聲“小樂”地喊,然後匆忙找衣服給他披,又急著問兒子餓不餓。

常樂目光向屋裏望去,借著微弱月光看到父親沉著臉坐在床邊。

他匆匆對母親說了聲“不餓”,就衝到床邊跪下,抱住父親的腿,前額頂在父親膝頭,“嗚嗚”地哭。然而此刻常樂心中卻不是悲傷,而是對自己誤會父親的愧疚,以及前所未有的濃烈親情。

“回來幹什麼?”父親惡聲惡氣,“老子還沒死,你跪什麼?”

不過他的寬大手掌還是按在常樂肩背,略帶顫抖地撫摩,所有的父子情,都在這一撫中得以表達。

不久後,母親還是熬了熱粥端來,拆開了抱在一起的父子,督促常樂吃飯。

既然被常樂聽到了意圖,父親就不再堅持趕他走,一家人漸漸恢複冷靜後,才開始討論如何應對男爵家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