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君王套裝的絕對防禦,老喬對常樂一切攻擊無效,這就讓戰鬥沒有了懸念。畢竟再厲害的沙袋也打不敗最弱小的拳手。
大約五分鍾後,戰鬥結束,老喬是被常樂一拳接一拳活活打死的,連耳朵裏都在往外冒血。
快速殺人的方式常樂也懂,很多次他都有機會一擊致命,之所以讓戰鬥持續這麼久,是因為這個過程令他無比享受。
望著老喬血淋林的屍體,常樂仰天大笑。
我是惡魔嗎?我被君王套裝控製了心智嗎?
無所謂!老子寧做狂笑的惡魔,不做哭泣的良民!
君王套很強大,可惜惟一的遺憾,就是殺死兩名戰師級高手之後,常樂的靈魂世界竟然毫無變化,還不如殺一個普通騎兵的收獲大。
穿上君王套裝獲勝太輕鬆,靈魂未受磨礪,大概這就是原因。
此刻阿蘭還在戰場徘徊,雙手捂臉,從手指縫裏偷看那些破碎屍體,抽泣著尋找“常樂哥哥”。
見“惡魔”從遠處返回,阿蘭哭著跪倒:
“謝謝惡魔大人救了阿蘭,請問您有沒有見到我常樂哥哥?”
“你的常樂哥哥……已經死了!”
是的,那個善良的,心慈手軟的,尊重生命的常樂已經死了,現在站立著的,是嗜血的惡魔常樂!
他未來的人生注定陰暗、血腥、動蕩,與阿蘭的一切交集應該就此切斷,否則今天的事難免還會發生。所以,就讓阿蘭以為常樂哥哥已死,這是最好的結束方式。
然而他這句話的效果出乎意料,阿蘭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還去地上撿了一把劍要割自己脖子。
常樂連忙奪劍,一把抱起阿蘭,將她送回馬車車廂中。
等阿蘭過了尋死覓活的衝動期,力氣好像也被抽空,身子往地板上軟軟一癱,低聲抽泣。
阿蘭哭聲剛剛降低下去,現場又響起另一種嚎哭,那是綁架者中惟一的幸存者車夫,從常樂將馬爾的手臂當做投擲武器,擊殺了車旁的伴行騎手開始,他就已經嚇得蹲到車下,抱頭發抖。
常樂揪著他衣領拽了出來,勒令脫衣服。
車夫隻得遵命解衣扣,同時又驚又怕,哀嚎哭喊著“惡魔老爺饒命”。
常樂置之不理,先將附近重傷的裂齒豹老黑收回獸魂空間,泡入生命之泉。等車夫脫完外套,便順手扯下這家夥的帽子,繼而抓住他奮力拋向遠方。
車夫手舞足蹈地飛上百米高空,尖叫著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最終一聲悶響落回地麵,哭喊聲立止。
常樂的意圖很簡單,他變身惡魔的過程,不知是否被這車夫看到,審問的結果也未必真實,不如索性滅口。
至於車夫是否無辜,有無可殺之罪,換成過去的常樂會考慮,現在的他想都沒想。
然後他從獸魂空間召喚出藍月,將車夫帽子往她頭上一扣,車夫外套也遞到她手上:
“穿在外麵扮車夫,趕車,送阿蘭回城!”
“是!”藍月對惡魔狀態的常樂極為敬畏,立刻俯首領命。
可是她拿著車夫衣服往身上套時,忽然見到荒原上尚未融盡的冰雪,愣了愣,又抬頭看看昏暗天空,猛地間喜上眉梢:
“主人!君王預言!那首君王預言!當烈日躲藏在烏雲背後,當春草封凍於冰雪……”
“別說了,巧合!”
常樂自己剛才也想到這個問題,但他更願意做個無拘無束的惡魔,隻要夠強大,能保護自己的親人,卻不願意做獸人預言的“君王”,他不想扛上沉重責任,更不願給人間帶來太多血與火。
藍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翻身一躍攀到車夫位置,開始驅車掉頭。
車裏的阿蘭原本在低低抽泣,此時見馬車要離開,忽然又發了瘋,口中高喊“我不走!我要找常樂哥哥!”從車廂裏一躍而出。
常樂無奈地歎了口氣,趕過去將她接在懷中,低低說了一句:
“別鬧了阿蘭,乖乖回家,你常樂哥哥沒死,就是要去很遠的地方。”
這聲音卻不再是悶雷般的咆哮,而是常樂本嗓。這讓他自己大吃一驚,隨即想到,阿妮塔說君王套裝有“擴音、修音”功能,可用於戰場指揮。
他現在終於搞懂了這個功能,自己穿著君王套,音量與音色皆可隨心意而變,剛才他想表現得凶悍,便發出類似野獸咆哮之聲,還被加入了山穀回音般的混響修飾。
而現在他想用常樂身份對阿蘭說話,自然而然變回了自己的嗓音。
阿蘭當然更吃驚,失聲大喊:
“常樂哥哥!是你!你怎麼變成惡魔了!”
“我明明是白馬王子,從惡魔手裏救你。”
常樂將阿蘭放回車廂,忍不住笑著散去君王套裝,露出自己本來麵目。
阿蘭頓時洋溢起驚喜笑容,兩行淚水卻滾滾而下:
“你嚇我!你嚇死我了!”
然而這時的常樂感覺一陣眩暈,來不及回答什麼,就一頭栽倒下去。
君王套裝需要靈魂力量驅動,前幾次試用都讓他精疲力竭,何況這次進行了漫長戰鬥!
等到常樂被臉上冰涼的水滴激醒,發現自己也躺在馬車裏,車身顛簸,顯然正在行進。
低頭看看,君王套裝“控製中樞”還在,但已不是實體腰帶,隻剩了一圈黑影,顯然即將完全融入他的靈魂,恐怕就在下一次使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