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雙眉緊鎖，視線轉向夜空，沉默不語。
常樂略有些緊張，不知自己拒絕宣誓是否會激怒老師。
許久之後，元帥忽然輕聲一笑：
“你說得對，每個貴族都宣誓效忠皇室，是不是真效忠，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既然你不相信虛偽誓言，隻相信自己良心，那我希望你能摸著良心，記住帝國對你的栽培！”
在常樂看來，一切都是元帥個人對他的栽培，不過再爭論也沒什麼意義，當即默默點頭。
一場大風波就此消弭，學院暫時恢複平靜。
常樂不敢再像起初那樣勇猛精進，按照元帥建議，他的修煉時間改到源力較稀薄的地點，例如林木稀疏陽光燦爛之處，吸納時小心控製，絕不讓自己再被衝擊到昏迷。
而每天傍晚的鬥氣課，來到源力濃鬱的冥想室之後，常樂便不再修煉，隻做出一副入靜的模樣，卻用靈魂視野查看同學們的狀態，有誰的靈魂強度不夠理想，他會在事後與其討論，幫助對方更好地摒除雜念。
這樣的做法也進一步鞏固了常樂的“領袖”地位，不但自己強大，還樂於助人，當然就更容易獲得弟兄們擁戴。
盡管自己修煉時間不多，常樂還是在十天之後就升到了5級學徒，進入所謂的“瓶頸期”，麵臨境界突破的難題。
這個將氣核蓄滿的過程，常人要花費幾年甚至十幾年，天資卓越者也需一年以上，常樂前後合計僅僅十一天。
畢竟別人是艱難尋找和吸入一縷縷霧氣，他卻像遭遇大海倒灌，不被撐爆就是幸運。
追根朔源，都歸功於當初的靈魂磨礪，讓他對周遭世界的感應比常人敏銳千百倍。
有了這些源力蕩滌，常樂的身體也進一步強化，不過“1+100”和“10000+100”明顯有區別，同樣程度的強化，對初學者來說是脫胎換骨，常樂卻幾乎感覺不到變化。
現在源力“柴薪”已然備足，問題是如何“點燃”，讓它們煥發出恐怖的力量，成為“鬥氣”？
鬥氣課的教官要求他首先做到“暢通”，能夠讓源力在身體中自如遊走，就像血液。
口頭描述很難轉化為現實感受，常樂仍然隻能自己摸索，由於不想跟米蘭達打交道，他也沒去元帥的住處請教。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軍校生活進入第三個月，兩月一次的“升降班”審核也隨之來臨。
就算教務長經常派幾個小貴族子弟來生事，常樂都能冷靜應對，哪怕出手整人也不讓對方拿住把柄，積分仍在五班高居第一，毫無疑問可以升入四班。
蒂姆估計教務長會刁難，所以擬出升班名單之後先找元帥簽了名，院長既然通過，教務長無話可說。
與常樂一起升班的，還有許斯、蘿拉、芬妮，以及一個外號“瘦猴”的平民學員。
許斯升班早在常樂預料之中，這家夥基礎很好，家裏富有，頭腦又聰明，從小教育和修煉資源與貴族差別不大，所以就算不如別人用功，照樣名列前茅。
芬妮根本不像個軍人，清純柔美弱不禁風，可她身為整個學院惟一的法係學員，是重點培養對象，如果隻有一個升班名額，也會是她，而不是常樂。
蘿拉則是一位天生的戰士，很多人替她惋惜，感覺她錯生為女性，可就算身為女人，也絲毫無礙她的勇猛。
常樂經常利用自己的特長，拉著同學們去練功房切磋武藝，希望這些平民子弟盡快趕上貴族少爺們，既然修煉境界一時難追，就要用嫻熟的格鬥術來彌補。
常樂的教學其實比教官蒂姆更有效，原因很簡單，他的水平更高，而且更耐心。
學生中蘿拉是最優秀的一個，並且體格強壯，天生神力，對戰鬥的悟性驚人，常樂在收斂力量的前提下，多次被蘿拉怪招重擊，吃過不少苦頭。
“瘦猴”名叫菲爾，起初貌不出眾，體格也不強悍，但頭腦機智過人，各門課業都很出色，在跟著常樂學習格鬥術之後，戰鬥中也令人不敢小瞧，因為他出招狡詐，防不勝防。
其實五班還有不少出色人才，但升班名額隻有五個，在莎莉中尉宣讀了名單之後，全班陷入某種怪異的壓抑氣氛。
回到彌漫汗酸與腳臭的五十人大營房，“瘦猴”菲爾笑道：
“這又是誰不洗腳？幸好我升了四班，可以住八人一間的屋子，終於解脫了！”
眾人都不吭聲，隻用陰鬱目光向他射來。
菲爾尷尬地笑著補充一句：
“你們也加油！兩年時間，十二次升降班，咱們肯定能在一班會和！”
這話說起來容易，貴族們原始積分就很高，修煉實力也強，五班這些人單憑讀書掙積分，根本不可能全體升到一班。
大夥的目光又轉向了常樂，顯然“老大”的離去對大夥打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