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侍衛的指令,常樂本來無需服從,但是他忽然發現,溫蒂雖然目不斜視,卻緩緩抬起胳膊,從喇叭口衣袖裏露出一隻布娃娃。
就是那個名叫“大舌怪”的娃娃!
娃娃頭發由黑驢毛和常樂的頭發混搭而成,可定向施展暗係詛咒,為常樂量身打造!
而溫蒂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手指在娃娃頭上敲了敲,目光到此時才向常樂一掃,威脅之意極濃。
常樂背後冒出一層虛汗,周圍幾百號人看著,假如被她用傀儡術控製出個醜,那臉就丟大了,這瘋丫頭什麼事不敢做?
他不得不讓步,輕輕將懷中的芬妮推向一旁扶直,自己也正襟危坐,停止了“摟摟抱抱”。
以芬妮的細膩敏感,自然早已洞悉一切,臉上的幸福紅暈與微笑全部消褪,眼中淚光閃動,拉椅子遠離了常樂。
芬妮生氣時撅不撅嘴,是一項重要指標,小嘴嘟得越高越好商量,完全不撅嘴就壞事了,說明她動了真怒,而現在芬妮就沒有撅嘴!
常樂隻能陪笑安慰,接著剛才的話題,與芬妮談論結婚時的盛大典禮,甚至包括邀請哪些人出席,很遙遠的事說得好像明天就辦,以此轉移對方注意力。
芬妮隻淡淡一笑:
“你說你特別有錢,婚禮可以是公主的規格?”
“嗯!當然!你有什麼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你娶公主,當然是公主的出嫁規格,為什麼來問我的意見?”
常樂目瞪口呆:
“誰說我要娶公主,除了你我誰也不娶!”
此時恰好皇儲下台,輪到溫蒂公主發言,她姿態端莊地緩步而行,在兩名宮女陪伴下走到前麵,提著華麗長裙的裙擺登上競技台。
這種時刻瘋丫頭總不能搗鬼了,若站在幾百人麵前施展暗係魔法整人,那成何體統?何況溫蒂施法成功率非常低,總不能在台上中斷演講反複念咒。
危機已過,常樂趁機將芬妮拉回懷中,貼到她耳邊輕聲道:
“我說了一萬遍,再重複第一萬零一遍,我隻愛你一人!”
說完,順便在芬妮耳垂上輕輕一吻。
芬妮低聲罵了一聲“騙子”,仍是皺眉撅嘴的生氣模樣,但她的嘴既然撅了起來,總是個好征兆,說明她的氣消了一大半,接下來將以撒嬌為主。
常樂乘勝追擊,在芬妮耳垂輕吻著,甜蜜情話一句接一句往她耳中送去,不但發誓隻愛她一人,而且對她的疼愛也保證永如今日,冬日幫她暖腳,夏季給她扇風……話雖肉麻,卻也是出於真心。
芬妮的嘴越撅越高,咕噥著“你是大騙子”、“我不信”,可少女的臉頰上紅暈漸起,笑容也越來越明顯。
時機已到,常樂柔聲問道:
“可以原諒我嗎?我未來的小新娘,一生疼愛的小寶貝……”
說著話,他向芬妮耳孔裏輕輕吹氣,又探出舌尖輕點,如此語言與動作,實在是心理與生理之雙重麻癢,料想芬妮無力抵擋。
少女果然“咯咯”一笑,先縮頸避開常樂的撩撥,然後轉過臉來並不說話,隻仰起頭,小嘴高高撅起,閉眼等待他的親吻,兩排長睫毛微微顫動,滿臉幸福紅暈,至於原諒不原諒,盡在不言中。
芬妮就是這樣一顆招人疼愛的小蜜糖,常樂滿臉笑意,向那嬌小而優美的紅唇緩緩迎去。
然而溫蒂在高處俯視眾人,目光關注點始終落在常樂身上,後者與芬妮這番親昵模樣,簡直等於悍然挑釁。
公主神色淡定,雙手攥著詛咒娃娃搭在腹前,貌似無意間碰了碰手上的戒指,預先儲存的傀儡術便悄無聲息地發動。
常樂頓感自己後頸一涼,身體一麻,頭腦暈沉,動作已然失去控製,想吻芬妮,卻怎麼也無法觸及她的唇。
而溫蒂講了兩句皇室對大家的期待之後,主題一轉,談到修煉問題,說大家如果想要提升更快,必須謙虛,要放空自己,切不可自高自大:
“例如,有人經常打贏別人,沒吃過敗仗,就以為自己無敵,其實……”
溫蒂說到這裏,將早已施法完畢的娃娃“大舌怪”高高舉起:
“其實在真正的高手眼裏,這種自大狂不過就是個布娃娃,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隨著這句話,溫蒂抓住娃娃的胳膊一扭一拽,就見台下常樂身不由己,右臂回收蓄勢,隨即向著芬妮重重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