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捂嘴遮臉低著頭,發出一陣似哭似嚎的尖聲哀鳴,就像小貓小狗挨了踢,接著被常樂一拳打得向右側傾斜。
這反倒成為逃生機會,公爵之子趁勢踉踉蹌蹌衝向台邊,打算跳下競技台,如此就可以立即判負,結束比武。
但沙漏時間剛過去一半,常樂哪會放過他?一手冷酷探出,穩穩抓住對手背後的鎧甲皮帶。
韋伯離台邊不到半米,嚎哭著兩腳蹬地滑動,卻無法再前進一步,而後就被常樂拽了回去。
跳台不成,韋伯隻能認輸或者求饒,卻都被常樂一拳封嘴,根本喊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詞彙。
他眼中凶光早就消逝無蹤,換成了屈服和恐懼,透出濃濃的乞憐意味,而雙腿也完全放棄站立,隻想往地上癱,因為“倒地不起”是認輸的另一種方式。
常樂同樣不肯讓他倒,提膝猛|撞,在折斷韋伯後背肋骨的同時,將他拋向半空。
“你對蘿拉下重手,還笑!”常樂一邊出拳一邊低吼,“現在,再笑給我聽聽!”
“啊啊……”韋伯很想說點什麼,看眼神是要求饒,但被常樂一拳搗在腹部,全給悶了回去。
常樂忽然改用了溫柔語調:
“別怕,不用求饒,韋伯少爺,我保證不打死你。”
然而他出拳時絲毫不溫柔,一招比一招更重,韋伯全身的骨頭就像柴堆被車碾過,“哢哢”作響。
一名教官在場邊再次大喊:
“常斯勒爾住手!你已經贏了,我們判你贏!”
“時間未到,他沒認輸,請尊重規則!”
常樂厲聲回答,拳腳毫無停頓,甚至還用木劍當作皮鞭,向對手臉上猛抽。
由於韋伯總想往地上躺,所以此刻的場麵不僅僅是毆打,更是常樂的雜耍表演,除了提著韋伯領口的鎖甲內襯揍臉擊腹,更是經常用重拳重腳將其送上空中,又要控製其飛行軌跡,使這家夥不會落地,更不墜出|台外。
韋伯的精鐵胸甲已經變形,就像沙地遭遇急雨,布滿拳頭大小的凹坑,鮮血隨著他的飛行劃成虹狀的霧,而空中傳下的嚎哭聲也漸漸微弱。
場邊教官想衝上來阻止,卻被教務長菲利普侯爵一把拉住。
眼角餘光看到這一幕,常樂微敢愕然,教務長一向偏袒貴族,也最痛恨他“常斯勒爾”,此刻為何不設法搭救韋伯?
不過看到侯爵的詭異笑容,常樂立刻就理解了原因。
這家夥與斯坦尼斯公爵是政敵,假如韋伯被打死,公爵失去一個兒子,而且是個十八歲就練到巔峰戰師的天才兒子,教務長非但不會痛心,反而還會偷笑,沒準要回家喝幾杯以示慶賀。
教務長最想對付的當然是常樂,可常樂處於院長方丹元帥庇護之下,他幾番嚐試都沒能成功,還搭上侄子魯迪的性命,假如權勢熏天的公爵痛失愛子,怒火向著凶手“常斯勒爾”傾瀉,豈不是最完美的結果?
總之,教務長的盤算可稱“雙重借刀殺人”。
但常樂並不關心教務長的意圖,他隻想執行自己的計劃,也就是狠狠教訓韋伯。
既然對方凶殘,他自己也不介意血腥,自從雪螢姐姐離世,常樂的人生哲學就不再是“忍耐與寬恕”,而是“以牙還牙,以暴製暴”!
台上血淋林的毆打還在持續,台下的貴族子弟臉色慘白,特別是曾經參與圍攻常樂的幾人,都下意識將身體越縮越小,惟恐引起眼前那尊凶神的注意。
“夠了!”最後還是元帥拍案而起,“常斯勒爾,適可而止!”
別人的話可以不聽,元帥的命令總得服從,常樂這才向後一撤,任韋伯“咣當”一聲落在台上,與如此重摔相配的慘叫聲卻沒聽到,因為那位血人早就氣若遊絲。
看一眼沙漏,時間也不多了,還剩十秒左右。
常樂向元帥躬身行禮,繼而快步下台退場,不再看韋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