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果然沒人阻擋常樂,倒不是那句“擋我者死”的威脅生效,而是因為有人在前麵開路。
艾格尼絲唯恐常樂與伯德子爵的人馬起衝突,會讓她置身其間左右為難,所以搶先去了城堡。
也不知她對子爵做了什麼解釋,反正常樂抵達時,城堡大門開放,去監獄也無人阻擋,子爵和他的衛隊統統沒有露麵。
被阿敏打暈的典獄長已經醒了,這時臉色陰沉,跟在艾格尼絲身後,出來迎接常樂,首先就狠狠瞪了阿敏一眼。
常樂也不多廢話,直接下令:
“這孩子的母親關在哪裏?帶我去!”
典獄長並不吭聲,嘴角掛著冷笑,掏鑰匙打開一道道鐵門,帶著常樂等人來到地下,在陰森森的重刑犯囚室中,幾人看到了茉莉。
果然如鎮上人所形容的那樣,茉莉是個美女,很容易讓男人犯錯的那種類型。
但常樂已經無法救她出獄,因為她死了。
茉莉赤身綁在刑台上平躺,手腳牽拉成“大”字形,周圍點了一堆蠟燭,腹部畫著亂七八糟的魔紋圖案。
常樂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個死人,膚色蒼白,毫無氣息。
阿敏卻還不懂,撲上去給母親解綁繩,直到發現那手腳都已冰涼僵硬,這才“哇”地大哭,繼而伏在母親身上淒厲叫喊,希望能將她喚醒。
出於禮貌,常樂對一絲不掛的女人屍體沒有多看,不過還是敏銳地掃了一眼,發現她曾經承受的折磨。
隨即,常樂目光中燃起怒火,伸手去抓典獄長衣襟:
“她怎麼死的?”
艾格尼絲猛然插到兩人中間,抓住常樂手腕:
“有話好說,不許動手!”
她是既不許別人對常樂出手,也不許常樂對任何人動粗,今天她的任務就是“維持和平”。
而典獄長退了兩步,“嘿嘿”一笑:
“我們搞了個驅魔儀式,也是為了她好,沒想到她魔氣太深,沒撐住。”
“狗屁驅魔!你們打她!折磨她,還對她禽|獸一樣的事,你敢說你沒做?”
典獄長撇撇嘴,聳聳肩:
“子爵大人說,男人一接近她就被殺,說明惡魔不喜歡她有男人,所以我們上了她,也算以毒攻毒,是驅魔儀式的一部分,這幾天可把兄弟們累壞了!”
“無恥!”
常樂的怒火已衝破天際,手中一道黑氣憑空而生,瞬間凝為君王劍,隨即向著典獄長的要害疾刺,是下邊那種讓他足夠痛苦,又一時不會斃命的要害。
但艾格尼絲早就做足了防備,全身鬥氣光焰大盛,明黃色光刃從手中延展而出,將君王劍格向一旁。
“住手!”她厲聲吼道,“這女人本來就是死罪,你還管她怎麼死的?”
常樂愣了愣,用異樣目光盯著艾格尼絲,好像從來就不認識她。
以艾格尼絲的善良,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也認為她是死罪?那些被殺的人,個個有取死之道,難道你不信?”
常樂的聲音有些顫抖,除了詫異,更多是為艾格尼絲的言論傷心。
“有人欺負她,她可以向別人求助,可以向官方舉報,但她沒有這麼做,而是以賤民身份先後殺死五個平民,無論那些人是否有錯在先,她都是死罪!”
“哈!法律!誰的法律?根據他們的法律是死罪……”常樂惡狠狠笑了一聲,“那麼,根據我的法律,我判這對母女無罪,典獄長死刑!獄卒全部死刑!”
此話說完,常樂又一次發動攻勢。
典獄長嚇得“哎喲”一聲滾入牆角,艾格尼絲卻仍然擋在中間,一邊與常樂糾纏搏鬥,一邊厲聲喊:
“你別跟我抬杠!人類必須有法律,沒有法律就成了弱肉強食的叢林,與野獸有什麼區別?”
“迂腐!”常樂怒吼出劍,“賤民不是人類,你更不是!在他們的法律裏,你我根本不是人!”
“就算法律不好,也比沒有法律好!”
“上等人殺賤民沒事,賤民殺上等人死刑,這種法律,有比沒有更糟!賤民是人還是畜生?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