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著王夫人過。
這麼說來,大房和二房都隻有正院才住得下,加上老太太,正好可以住滿一個院子,於是,為了正院的居住權,邢夫人和王夫人差點對掐起來。
邢夫人堅持自家是大房,應該住正院,可是,早就住慣了正房的王夫人又怎麼肯去住別的小院子呢,兩人一個在那裏說賈赦胡作非為,丟掉了爵位,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長房,一個說,要不是你們二房藏匿贓物,哪裏就落到這個地步了,何況,二房掌權這麼多年,如今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放大房過點舒服日子嗎?兩人如同潑婦一般,幾乎要撕破臉了。
老太太幾乎氣得快要舊病複發,幾乎要掄起拐棍砸過去,看著兩個媳婦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就大罵起來。不過,老太太還是偏心賈寶玉,為了寶玉能住正院,自然,二房再次得勝!
邢夫人氣得幾乎要吐血,王熙鳳怕老太太生起,還是拉著邢夫人去中院住了。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等到一切都安置好以後,麻煩來了。
廚房裏,賈薔事先叫人買好了米麵油鹽,也準備了夠燒幾天的柴火。可是,卻沒有廚娘做飯。
王夫人抱怨了兩句,說是終究年紀小,不經事,忘了買幾個下人過來服侍。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道:“老二媳婦,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說起來,薔哥兒是寧了府的,他難不成是欠了咱們家的嗎?”
不過,飯還是不能不吃的,整個一家子,真正做過粗活的也沒有,雖說鴛鴦和平兒都是做丫鬟的,可是,鴛鴦從被買進府裏之後,就一直伺候著老太太,怎麼可能進過廚房?至於平兒,當初也是王熙鳳陪嫁的通房丫鬟,也是沒怎麼進過廚房的人。倒是尤氏婆媳兩個和邢夫人,出身不高,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學過一點廚藝,當下便進廚房指點,讓鴛鴦和平兒勉強收拾出了一頓飯來。
接下來的日子,實在是很艱難。寶玉是過不慣苦日子的,他嫌屋子裏的熏香太刺鼻,院子裏種的柿子樹和棗樹太俗氣,每天的飯菜太粗糙,難以入口,身上的衣服也不夠鮮亮等等。總之沒有一處不嫌棄的。他已經不喜歡寶釵,而黛玉一心清修,除了偶爾去老太太那裏,根本就是不出房門半步,他也見不到她一麵。至於妙玉,要不是老太太說她孤身一人,恐怕在路上會有風險,早就回蘇州老家繼續清修去了。
寶釵的日子也很難,薛蟠秋天的時候,已經死在了菜市口,薛姨媽沒了指望,幾乎要崩潰,這下子,薛家這一支徹底是絕了後了。尤其夏金桂是個不安於室的,勾引了好幾次薛蝌,薛蝌也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兩人半推半就地成了好事,就經常膩在一起。結果,有一次終於叫薛姨媽發現了,氣憤之下,就要休了夏金桂這麼個不守婦道的媳婦。結果夏金桂巴不得如此,她才不想在薛蟠這麼棵已經枯死的樹上吊死呢!於是,施施然接了休書,就帶著自家的嫁妝回去了,而這時候,薛姨媽才發現,自家的很大一筆錢財也被夏金桂給揮霍掉了。而薛蝌,慚愧之下,也離開了,而沒了個能主事的人,薛家本來就有些風雨飄搖的產業這下子就更是撐不下去了。
雖然給了賈家一個小莊子,可是,這會兒,地裏的莊稼早就收了,新種下去的黍麥還在拔節,起碼也等到第二年暮春才有收獲,因此,地裏麵一時半會兒是沒有收成了。
李紈手上的錢是從來不肯出的,哪怕王夫人拿著婆婆的架勢在一邊威逼,李紈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沒錢。如今不同以往,王夫人如今又不是當年的三品誥命夫人,不過也就是平民,就算有個孝道在前,也奈何不了李紈這樣一個青年守節,幾乎可以拿到貞節牌坊的寡婦,因此,隻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