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上了大路沒多遠,身後就響起警車的警笛聲,我隻是微微側頭,用餘光瞟了一下,就繼續朝前行進,頃刻間便有道晴天霹靂從我身後砸下,直中那車,將兩隻前胎瞬間爆掉,車身失控,撞向了路邊的電線杆。但車裏的白人警察仍舊不舍,打開車門衝了出來,在後麵遠遠喊著什麼,我連聽都懶得聽,繼續大步朝前走,跟著便有一道細微的閃電,從天而降,觸到他手裏舉著的手槍,那把“點三八”當場被電得掉落於地,同時那白人警察整個人也癱坐到馬路邊,渾身麻痹,許久都沒能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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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莊園裏,我、郭美琪、周喆、郭品海四人坐在一間會客室裏,他們聽我講完發生的一切,都覺得不可思議。從佛羅裏達州的海灘離開後,我先是給郭美琪打了電話,然後一個人回到了這裏,跟他們碰頭。
“不可能是簡赫的人。”郭美琪說,“因為我們在天台暈過去之後,突然出現的直升機是在掃射簡赫。”
我喝了口熱茶,說:“但始終沒法肯定,最後到底是簡赫將我帶走的,還是那架直升機帶走我們的。”我放下杯子,“要想解開這個謎團,隻有找到簡赫。”
周喆點上根煙,說:“或許我們還可以從這個深海基地來入手。既然你是從佛州(佛羅裏達州的簡稱)東海岸上來的,那GODS就一定在佛州往東的太平洋某處。”
我擺了擺手,說:“咱們人手有限,如果追查,一定隻能沿著一條線。找GODS基地不會那麼容易的,在海下那麼大片的地方,竟然媒體上、網絡上沒有半點痕跡,這就證明那裏是極為隱秘的,或者外人根本進不去的。但簡赫很容易找到。”
郭品海說:“我們可以把簡赫引過來,”
我搖搖頭,說:“恐怕沒那麼簡單,如果是我們主動散布消息引他過來,他一定會想到可能是圈套。”我靠到椅背上,“整件事實在太複雜了,‘戍者’、簡赫、GODS,全都糾纏在一起,但哪個都理不清。唯獨明白了一點,簡清明確實是被簡赫救走的,那些地震也是簡赫弄的。但為什麼後來簡清明又落到‘戍者’手裏了呢?”
“你說你試探過那個範德華?”郭美琪問。
“嗯。所以,我還是傾向於認為直升機掃射的是簡赫沒錯,但簡赫將我帶走了,交給了GODS;而那架直升機最後救走了你。所以,這直升機是誰的,又是個問題。”
見我一直麵色凝重,幾乎沒有笑容,心事重重,郭美琪握住我的手,說:“你先好好休息下吧。”
“不,我不累……”
郭美琪仍舊盯著我的眼睛看,執意要我去休息。我不忍讓她擔心,便點了點頭,起身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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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騰騰的水從蓮蓬頭灑下,郭美琪摸著我後背上那些仍未完全退去的傷痕,就像一道拉鏈,拉開後就能脫下撕掉整個皮囊。她不禁心疼地將臉貼了上去,抱住我,說:“真不知道這些日子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轉過身,不再讓郭美琪見到傷痕,讓蒸騰的熱水衝刷後背,摟著她說:“我再也不會讓你失去我,我會讓他們為這八十一天,付出代價。”
郭美琪抬頭看著我:“你好像變了,像是另外一個人。”
“也許吧。但我對你,永遠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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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很早便醒來,枕著雙手望向天花板,腦子裏一遍遍過濾著這些事情。這時,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是短信提醒。我拿起來翻開一看,卻驚見一行字:“簡赫要去亞鬆森藍洞采不死珠,阻止他,他若得到不死珠,你必死無疑。”最後的括弧裏寫著“戍者”。
我一把將手機摔了出去,瞬間就變得怒不可遏。自從擁有魔力之後,憤怒就像是嚴重的副作用,時時困擾著我,我變得極為易怒,這種現象在經曆了GODS的煉獄手術與八十一天的水棺囚禁之後,變本加厲。
郭美琪在夢中被驚醒,問:“怎麼了?”
“又是那個‘戍者’,又是那個該死的‘戍者’!”我一下子下了床,來到窗戶邊,撐著窗台,胸脯大幅度喘息著,望向外麵的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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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鬆森藍洞?”郭品海捧著精致的瓷質咖啡杯問。
我、郭美琪、周喆和郭品海,四人圍著花園裏的一張小桌坐著,討論那一條戍者的信息。
郭品海接著說:“你不能再繼續被‘戍者’牽著鼻子了,亞鬆森藍洞在馬裏亞納海溝附近的亞鬆森島西麵,平時是個藍洞,但會周期性產生巨大的漩渦。下麵有什麼,最底下通向哪裏,誰也不知道。那裏得了個外號,叫死亡藍洞。”
周喆笑了笑,說:“死亡藍洞裏卻有不死珠,這可真有意思。”
郭品海沒有理睬周喆,放下杯子,指著我說:“憑我對海洋研究了幾十年的經驗,你這次如果去亞鬆森,一定會死在那裏。”
“那簡赫呢?”我問。
“他如果去,一定也會死在那裏。你們都得死。”郭品海嚴肅地說,“不要太過看重魔力,魔力再強,在大自然麵前,卻仍然渺小。”
見我一直不說話,郭品海看了看Maggie,繼續道:“我不想看到我的孫女守寡,所以我不希望你去。而且,你並不能肯定這個‘戍者’的消息,就一定是真的。”
郭美琪沒有說話,隻是握緊我的手,我明白,她既不想我去冒生命危險,又不想我永遠抱有遺憾,所以隻能靜靜地等待我的決定。
我也握緊了她的手,問郭品海:“不死珠到底有什麼作用?為什麼簡赫如果擁有了,我就必死無疑?”
郭品海聳聳肩,說:“我不知道,這不過是傳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