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的心裏又冒出了另一個疑團,聽阿希禮說了半天,可是這事似乎和我媽媽完全沒有關係啊。

“阿希禮,你既然都知道得那麼清楚,為什麼還要背叛我?你難道忘記了,你聽令於我姐姐,也就是要聽令於我。”羅蘭加洛的眸子裏結成了冰,“在我的眼裏,她隻是一件解除封印的工具。”

阿希禮優雅地挽起了嘴角,似是戲謔:“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就請陛下在封印解除後將這件工具送給我吧。”

羅蘭加洛蹙起了眉,眼底掠過了一絲怒意,揚起手,一道藍光迅速地朝阿希禮襲去,就在這道藍光要擊中阿希禮的時候,忽然在半空中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整個房間被一種紫色的迷蒙的光所籠罩,就在半空中,緩緩出現了一位女人。她有著一頭紫色的長發,整個人猶如月光一般清麗飄逸,仿佛清泉上的一株睡蓮,任憑塵世喧囂,也不曾沾染半點塵埃。和我之前看到的畫像裏的女人一模一樣。

“姐姐?”羅蘭加洛的聲音證實了我的猜測。

這個女人是——海皇的姐姐澤麗法。

她對著羅蘭加洛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向了阿希禮,聲音猶如雨水滴落在冰麵上那般清冷:“阿希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阿希禮的表情依然是平靜的,隻是那平靜的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泛起了一絲悵然,或者,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母親!”他的這一聲喊讓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他居然喊澤麗法母親?

羅蘭加洛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羅蘭加洛,他是我的兒子,不過和你不同,他已經生存了上萬年。”澤麗法眸光流轉,一瞬間讓天地也為之失色。她有一雙和阿希禮的十分相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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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加洛愣在那裏,顯然一時還消化不了這個信息。我也一樣。原來阿希禮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海皇姐姐的兒子,到現在,我才知道了他身上另一半的血液是什麼。

那是——神的血液。

澤麗法這時好像才留意到了我,那淡淡的眼神掠過了我的臉,又落在了阿希禮的身上:“你忘記自己的宿命了嗎?”

阿希禮的唇邊揚起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我記得,我當然記得,母親,從你將我生下來那一刻起,你就告訴我,我不是為了自已而生存的,我是為了別人而生的,對你來說,我不過是件工具,是一件可以幫助海皇的工具。我等待了上萬年,為的就是等著海皇的神力全部蘇醒的這一刻,好好守護他,不是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澤麗法臉色一斂。

“難道不是嗎?母親,你隻關心每一輪回的海皇轉世人,從小到大,你又何嚐用正眼看過我。”他的眉宇間隱隱帶了一絲疲憊。

我的心裏微微一驚,忽然想起了他以前說我沒有父母時的生硬表情,原來阿希禮心底深處的疤痕,就是他的母親。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知道自己出生的使命就是幫助羅蘭加洛,又為什麼做出背叛他的事?”澤麗法的眼底隱隱壓抑著怒氣,“不用這個女孩解開封印,海皇的神力就不能全部蘇醒。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等封印解開之後,我把她給你,任由你處置。”

“姐姐!”羅蘭加洛在一旁蹙起了眉。

阿希禮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母親,我要一個死人有什麼用?”

“什麼?”羅蘭加洛顯得十分震驚,“姐姐不是說她不會死嗎?”

“我也是這幾天在神殿裏聽到的。等封印解開之後,她的靈魂就會被吸附到三叉戟上,也就是說,她會成為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你說,這和她死了有區別嗎?”阿希禮輕抬起眼,忽明忽暗的光線,投射到他的瞳孔裏的卻是幹涸一片。

我的心裏猶如亂麻一般,我想我也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些信息。行屍走肉?我的頭皮忽然一陣發麻,難道這就是他要帶我離開這裏的原因?

“姐姐,上次她喝下那杯血的反應那麼強烈,事先你也沒有告訴我,現在居然又瞞著我!”羅蘭加洛的話讓我更是心裏一緊,果然是那杯血……可是,為什麼昵?為什麼那杯血讓我有那麼大的反應?

“很奇怪那杯血會讓你這樣痛苦吧?”澤麗法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因為那裏加入了海皇羅蘭加洛的血,對於你來說,從遠古時代開始,他一直是你的主人,所以飲下了他的血,你的身體自然會抗拒主人的血,但是,要解開封印,將你們的血相融是第一步,所以要讓你嫁給他,這樣才代表著你真正屬於了你的主人。這樣喝下去的血才會有效相融。”

我冷冷抿了抿嘴唇,原來,這就是海皇要娶我的原因。阿希禮總算是不負他老媽所望,成功施行了苦肉計。

阿希禮轉頭凝視著我,那雙銀紫色的眼眸,在望進我眼睛裏的一瞬間,就像黑夜遇到星光,深沉冷峻盡化為柔和璀璨:“母親,請原諒我的任性,我再也不願意去背負這個宿命了,我要含棄整個世界,我隻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