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小心翼翼,凡事盡量做得無可挑剔,最終卻抵不過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他是私生子,所以上不了台麵,整個宋家都不會以為他能獨擔大任。
這多麼悲哀。
可是父親問過他真正喜歡的是什麼東西沒?
有沒有在乎過他過得是否開心?
知不知道,他也有他的人生追求,他並不是為成為大哥的左膀右臂而生?
那一刻,我對宋家的怨恨到達爆發的臨界點。尤其是父親,我憎恨他,恨他當年強行把我從母親身邊帶走,把我乍然間丟進這個充滿爭端和冷漠的宋家……恨他從未像愛大哥一樣愛我,卻不經我同意就把我帶來這世間。
但我仍舊隻能忍耐,生日宴會後,我不得不委曲求全請求父親允許我去國外求學。
宋家每年都給某個世界排名前十大學的某些科研項目砸下一個天文數字,相應的,那個大學的大門也會向宋家直係的後人敞開。這是上流社會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父親同意了我的請求,我在家裏接受了九年的家庭教育,走出去多接觸新的人群和領域,對我的眼見擴展會有幫助。
於是我離島在國外念了大學,主攻公司法和國際法,直到臨到畢業那一年,父親病危,我才不得不回國奔喪。
父親這輩子做的最大錯誤就在於把我送出去,給我機會喘熄並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我當然不甘心一輩子屈居大哥手下,我從不是為大哥而活。
不過我到底還是輸了,成王敗寇,被大哥再一次淨身趕出宋家。
再然後一晃又是曲曲折折的十幾年。
誰又能想象,當年誰也不看好的私生子,曾經經曆過人生慘敗,八年以後竟穩穩掌控宋氏家業,在整個上流社會說一不二,沒有人膽敢置喙半句?
然而我明白我的心裏一直缺一點兒什麼,那是生來就背負的原罪,是我被詛咒一生都會缺失的一部分。
然後我遇到了胡小鬧。
說實話,我最初注意到這個小女傭,應該是李管家那次。但那個時候隻是覺得她有意□
直到突然某個時刻,我突然驚醒一般,意識到我霸占胡小鬧的骨灰已經太久,我不能如此自私,我應該還給她的家人。
於是我命人去內地調查胡小鬧家住哪裏,但意外的是,胡小鬧之前寫的那個地址竟然是不對的,調查的人回來給我的調查報告,卻表明了胡小鬧當時去的是另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中檔的住宅小區,住在這裏麵的也有一個胡小鬧。這個胡小鬧來自小康之家:父親與大伯合作在鄉下開發一個風景區,母親家庭主婦,哥哥胡瑉在小舅開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幫忙。而胡小鬧,她在鄰省二本大學念金融。
這樣家世背景的人,怎麼可能跑去香島給人做下人呢?
可小區監控錄像卻顯示胡小鬧當時回到這個小區,不到一個小時,就由胡瑉親自開車送她去火車站。
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從腳底鑽上來。
我想起我也曾對胡小鬧產生過懷疑:她很聰明也很有辦事能力,這樣的人,怎麼甘心在宋家做一個小小的下人呢?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的一貫作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隻要最後的結果好就夠了。
然後我還想起胡小鬧臨死前給我留的字。她說Wait,等等我。我一直不解其意,但如果這世上真有科學解釋不清楚的事情,那我可不可以相信阿鬧還會回來呢?
我終究沒忍住,請了香島的一個大師給我算一算。我在國外住很長一段時間,本人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我知道香島很多人都很信這個,甚至還有傳聞一些暴發戶通過養小鬼在短時間內積累大量財富的事。
然而,大師給你的解釋卻是:是死局,但詭異的是這個卦象是他們家族上百年來為人卜卦都從未見過的,這卦變數太大,說不定能死局逢生。
我問:為什麼你用了一個說不定?其實我更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大師說:因為這有可能真的隻是死局。
那我應該如何?
隻能等。
我謝過大師,起身離開。又是等,和阿鬧的一模一樣,莫非這世上真有這樣靈異的事情不成?
我讓人去弄內地那個胡小鬧的照片回來,我幾乎第一反應就認定這個人是我的阿鬧。雖然下人們都認為這兩個人雖長得很像,但並不是一個人。可這兩個人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甚至拍照時候的小細節,都與我記憶中的阿鬧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會不會真的有借屍還魂?
我坐不住,刷地站起來,對阿慶說:幫我訂到芒城的機票,我必須親自去確認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最近工作比較忙,公司很多跟文字打交道的事情都是作者君來做。
昨天,作者君又被為(Tiao)難(Xi)了:
資產部的小哥開玩笑:我給你一個題目你寫故事好不?題目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