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國村之美在於幾十棵百年老樹撐出團綠,我伸臂擁抱樹身,隻能抱三分之一,外來樹種的生命力強大,藤蔓植物與之親近,令人生喜。嘉模教堂在高坡,此處也有大片老樹不知其名,引我攝影,請上帝入住相機帶走。當我進入葡萄牙人曾經居住過的五棟小樓,觀賞私宅、辦公官邸、氹仔博物館,曆史展現縱深一幕。這些人上島後,經曆的生存圖景,超出我的預知。洋人開拓疆域,紮根異邦,解決了衣食住行的問題,令人讚賞。走出去,尋找開辟新天地的機會。

有人來,有人走。

澳門包容“來”與“去”。

那就說說走的人。這位與曇花遲開發生關係的人是容閎。他與澳門有關,與藍色波濤相連。記者因曇花開放,得到考察時機。容閎是一位鄉下孩子,緣何能遠行大西洋彼岸呢?在聖保祿教堂大三巴寺牌樓前凝思,我仰視時代文明的標誌,泛著青苔的大理石承接著過去與未來。當東西兩種文明交鋒時,誰能勝出呢?傳教士給了證明。意大利人利瑪竇,帶來西方基督教的博愛與信仰,還帶來海洋文明——航海圖,被中國人刻印翻製為《坤輿萬國全圖》。此圖改變國人的“天圓地方”理念,大地是一個球體。洋人的自鳴鍾也勝過中國的滴漏,還有三棱鏡、天文學、幾何學等。一位傳教士,讓澳門的文明史增了重量。容閎對此並不陌生,他七歲時被父母送到普魯士人開辦的學校讀書。這所學校是馬禮遜學校的前身。馬禮遜是蘇格蘭傳教士,二十二歲那年離開歐洲繞道美洲,乘坐紐約的船隻來到澳門,步利瑪竇之路以“學術傳教”立足中國,得以被朝廷接納。他還是首位漢譯《聖經》的翻譯。

年幼的容閎在澳門接受傳教士帶來的異邦文明。不料中英交惡,學校停辦,容閎失學。他為每月三元的工錢補貼家用,成為澳門天主教印刷所的書籍裝訂小工。後來複課後的馬禮遜學校通知他複讀,他卻此消息相隔了一年多的距離。隨後容閎再次成為此校的學生,踏入西方文明的殿堂。澳門奠定了容閎人生的第一步,沒有在此的經曆,就沒有中國曆史的一段輝煌。

這是值得記憶的時刻。

1847年1月5日,容閎隨布朗牧師乘“女獵人”茶帆船出發,經九十八個晝夜航海登上美國陸地。容閎因在美國接受教育,增長見識拓寬視野之後,他思考什麼是改變國家的利器。太平洋的藍色浪濤把兩個大國相隔兩岸,三萬兩千裏行程因航海文明並不難跨越,難逾越的是怎樣攻克等級森嚴的帝製堡壘,讓朝廷接受治國大策的新理念。如何促成這個理念變成現實,在曆史的那頭兒他走了曲折之路。然而,曲折前行的這頭兒,我乘坐的豪華旅行車,正在澳門穿行大街小巷,沿路看到永安息巷、高地烏街、美副將大馬路邊有掩映在綠蔭中的普濟禪院,中美《望廈條約》簽訂處。經推算我弄清此條約簽訂三年後,容閎才遠航。他在大西洋聖海倫娜島拿破侖墓前,折下一根柳枝繼續前行登陸美國東海岸。經過八年深造畢業時,他帶到異邦栽種的細柳已經長成萬掛綠絲。雖說強權讓弱國沒有平等與尊嚴,然而一艘商船在不平等條約的縫隙中悄然航行。時光不能倒流,他不可能再做細柳隨風而搖。麵對東方封建專製落後的僵固國家,他想到古語:“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示人。”我們有與世界文明抗衡的利器嗎?中國近代史飄滿鴉片的煙霧,隻剩任人宰割的血腥版圖。他心中的藍圖日漸清晰。警醒與智慧,讓他走上教育救國之路。

葡國村之美在於幾十棵百年老樹撐出團綠,我伸臂擁抱樹身,隻能抱三分之一,外來樹種的生命力強大,藤蔓植物與之親近,令人生喜。嘉模教堂在高坡,此處也有大片老樹不知其名,引我攝影,請上帝入住相機帶走。當我進入葡萄牙人曾經居住過的五棟小樓,觀賞私宅、辦公官邸、氹仔博物館,曆史展現縱深一幕。這些人上島後,經曆的生存圖景,超出我的預知。洋人開拓疆域,紮根異邦,解決了衣食住行的問題,令人讚賞。走出去,尋找開辟新天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