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請你跟我走(2 / 3)

“很驚訝?陸一,你說你愛我,你愛的是這樣一個我嗎?”方燈將頭倚靠在粗糙的水泥欄杆上,不無諷刺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陸一的樣子看起來竟有些難過。

“聽起來你是做了很多傻事,那些事……都不好。但是如果把我換成你,我不敢說我能做得比你好。”陸一把臉埋在膝蓋上,“你和我爸爸的事,我不想再聽了。就算這是真的,他對我沒有虧欠,在我心裏,他永遠是個好父親。”

“是啊,他是個好父親。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這樣,方燈。我這人嘴笨,很多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我不能說我一點都不驚訝,也不介意。可是就像你說的,有些事,閉上眼睛,我們也不能當做它從未發生,可是……當我睜開眼睛,我最想看到的還是你笑起來的樣子。”

“就這樣?”

“你說我該怎麼樣?”

方燈答不上來,她雙手抱膝,抬起頭看著瓜蔭洲的天空。深秋的天藍得藏不了半點汙垢,也容不下無用的悲傷。風吹過,極薄的雲被驅趕著慢悠悠地走,她的心也空空的,丟失掉的東西找不回來,積鬱的汙血傾瀉而出,隻餘下一個什麼都沒有,卻難得幹淨的容器。

她閉上眼睛,感覺這久違的風,它們又在樹梢,在雲端低語,它們什麼都看見了,卻從來不肯大聲說出來。

“方燈……”

“噓!”

“我……”

“別說話。”

陸一乖乖地安靜了好一會兒,再度動了動腳。

“你聽我說……”

“你能不能別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

方燈睜開眼睛,怒視著陸一。

陸一滿臉通紅,就像他最初在方燈麵前那般手足無措,興許他也發現自己的舉措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一種莫名的衝動還是讓他急切地想把話說完。

“我隻有一句話,你耐心聽我說完。你說以前做過很多不好的事,那現在你可以做一件很好的事來將它們都彌補回來,方燈,我想你嫁給我,這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做更多更好的事。”

方燈把頭扭到一邊,沒有回答。

“你不願意?”陸一等了又等,他從這種無聲中嗅到了拒絕的苦味,“那也沒什麼,我……”

“你這是一句話嗎?”方燈忽然打斷他。

“什麼?哦,這是一個比較長的句子。”

“我問你,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不許說遊戲和卡通片裏的虛擬場景,除此之外地球上任意一個角落都可以。”

“這個嘛……我曾經很想去芬蘭,不過那是很久以前做的夢了。”

“芬蘭?”

“是啊,芬蘭。書上說,芬蘭是世界上最北端的國家,在那裏能看到極夜和極晝,還可以感受到雪在你發梢融化。”

方燈把頭轉了過來,眼角濕潤。她對陸一說:“那我們就去芬蘭。我願意嫁給你,隻要你願意跟我走,越快離開越好。”

阿照在喧鬧的酒吧與朋友們高聲猜拳,他贏了很多回,也喝了不少酒。依偎在他身邊的是個皮膚黝黑,身材卻火辣的鬼妹,二十分鍾前剛剛認識的。他今晚本沒有泡妞的心思,但崔敏行非說出來玩就要盡興,攛掇了一幫兄弟在旁起哄,那鬼妹又頻頻對他暗送秋波,他也不再推三阻四,趁著酒興大大方方把她摟進懷裏。

他又一次猜贏了崔敏行,對方向他豎起了大拇指,爽快地拿起自己的酒,阿照也不含糊,舉起酒杯陪他喝了一輪。

“好小子,還是你痛快!”崔敏行喝畢,親熱地摟著阿照的肩膀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又不經意地提到,“哎,最近傅先生臉色不太好看,我都不敢在他身邊久留,就怕說錯話。”

阿照笑道:“我還當你好心陪我喝酒,原來找機會打聽事來了。老東西,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話是這麼說,但傅先生待我不薄,他要是肯開口,我能出力的地方絕不含糊。在人手下做事,不就該替人分憂解難?我是粗人,有時做了不合傅先生心意的舉動,做兄弟的可千萬要點醒我。”

“你放心吧。”阿照笑著把崔敏行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能有什麼事難得住他?再說了,他也不是一點小事就掛在臉上的人,你從哪看出他臉色不好?有那份閑心,不如好好喝你的酒。”

“那天我去找傅先生,正好見到方小姐臉色鐵青地摔門出去,別怪我多嘴,該不是兩人吵架了?”

“那也不是你我能管的事。他們不會怎麼樣的,頂多鬧鬧別扭,吵兩句就忘了。”

“你說得也對,我算是看著他們長大,他倆的情分那是沒得說,普通人家的親兄妹也未必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