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周至青夾著個四肢軟軟腦袋低垂,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匈奴小王子大步走來,無論是在訓練的士卒,還是閑逛的將軍,無一例外的變成了睜眼瞎,茫茫然思考人生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看看,看看,又鬧上了,這樣的人,怎麼能領軍打仗?”江翎站在不遠處,對身邊的裴越說道:“你竟然還讓他帶上萬的兵馬,遲早哪一天都搭進去!”
裴越搖搖頭,道:“王爺,最近的訓練結果是周營的人遙遙領先。”
江翎挑起眉,有些驚訝:“怎麼會?”
“王爺,原本我分去周營的都是軍中最弱的士兵,這些人有的是懦弱,有的貪生怕死,還有一些不服管教的刺頭,老兵油子等等,我也沒讓周校尉做什麼,隻是給了他一頭白蒸豬,讓他坐在校場邊吃看著訓練而已。”
“……”
那天的場景是在太讓人印象深刻,一個徒手就能把人撕開成兩半的人坐在校場,一邊撕著白花花的豬肉,一邊看著他們訓練……
救命!將軍該不會吃人吧!啊!他看過來了!看我了!
萬一訓練不好,他把我們撕開吃了怎麼辦!
求上戰場!讓將軍去吃匈奴人吧!代表全軍沒有意見!
士兵們就像被狼看著吃草的羊羔,戰戰兢兢,戰戰兢兢,恨不得立刻就能練的一身合格本事,跟在狼後麵吃肉,而不是被當成肉吃。
有了這樣的想法,整個周營都陷入了一種不訓練就會死的自我催眠狀態,沒過幾天,就連年紀最大的士兵跑上十裏路也不喘了,年輕些的更是一個比一個精銳。
周至青對此一無所知,他把小猴子放進自己的營帳裏麵,和他的那些裝滿金子的麻袋放在一起,為了不讓人找到,他在小猴子身上蓋了一張布擋住。
然後……去夥房領了一隻白蒸豬,繼續去看訓練了。
追著他一路的看守差點沒笑出來,他覺得今天可以交差了,隻要偷偷的進去把人帶回去就好,他旁邊的看守卻是白了臉。
“我看我們還是去稟告王爺吧,周校尉的營帳是進不得的。”旁邊的看守白著臉說道。
“怎麼了?為何進不得?我們隻是去把小王子帶出來。”
“周校尉可以聞到誰來過!有一回二營的一個人起了心思,欺周校尉神誌不清楚,借著送換洗衣服的工夫,偷偷拿走了許多財物,周校尉聞著味道就把人找出來,裴將軍當場把那個人給處決了!”
這簡直就是神通廣大,幾個看守一起白了臉,對視一眼,戰戰兢兢,心道還好沒進去。
小王子在裏麵又跑不掉,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派了人守在外麵,其餘的人去稟告王爺,事實上就在周至青把人強行帶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派人去稟告過了,隻是一直沒有指令。
周至青一臉嚴肅的坐在放著蒸豬的桌子麵前,校場上排列整齊的大軍紋絲不動,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周至青嚴肅的說道:“開始吧。”
幾個列長立刻帶領了自己的列排成訓練方陣,有條不紊的各自指揮起來,周至青看著,點點頭,抬手撕開油花花的後腿,露出一大塊粉嫩的蒸豬肉來,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膩,肉香四溢,他滿足的眯起了眼睛,就是這麼一個表情,看得眾人心裏發寒,訓練的愈發賣力。
吃完兩條豬後腿,周至青站了起來,幾個列長立刻下令停止訓練,眾人站成了原先的隊列,周至青從中間走過,走到隊伍的盡頭,再慢慢的回頭走。
每一個人在他經過的時候都努力的抬起胸膛,試圖讓自家校尉大人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麵,不要生起吃他們的念頭。
周至青走回了桌子前,坐了下來,一抬手,整個豬頭被卸了下來,前排的人一陣牙酸,即使是蒸好的豬,不用鋒利的刀切開,一個普通人怎麼能辦到!但是校尉做的輕輕鬆鬆,好像隻是在烤雞上順手撕下一隻雞腿那麼簡單。
周至青撕下豬頭,鄭重的把豬頭交給了其中一列的列長,剛才的訓練,他們列最努力,需要獎勵。
那列長滿心激動的接過豬頭,他的列裏每一個人都露出了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