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原本是非常擔心的,但是沒過多久,楊嚴就給他傳了信,讓他不必擔心,其他的沒說什麼,隻是讓他和裴傾見上一麵。
江衍知道他的意思,他有些驚訝,父親這是要……帶著娘親住在江南了,不過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江衍也就沒在多問,他緊張了起來。
阿冬也大概了解了江衍一些,他笑著說道:“小主子,事情就交代了,我要盡快趕回去才行,不如您定下個日子,先和裴……公子道個別吧?”
裴傾這一去並不是不回來了,隻是他們久別重逢,楊嚴也知道江衍的性格,他溫和的說道:“在之後,等到裴公子安頓下來,您就自然能見到他了。”
江衍有點緊張,他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單純的緊張,他和裴傾幾乎沒怎麼見過麵,對於他的印象大概也就是一個孤僻不愛說話的表兄,這下忽然身份一轉,變成了他的生母,是個人都傻了。
送走楊嚴,江衍鬆了一口氣,他把手裏的奏折放到一邊,他暫時還不能動裴家,裴家連接著的勢力太多太大,想要一起清理完根本不可能。
躺在床上,想起中午楊嚴的那些話,他有些輾轉反側。
江衍對於娘親一開始的印象完全來源於裴氏,即使她可能做過這樣那樣的讓人痛恨的事情,但是卻無法否認,她真的是一個溫柔的好娘親,對他極好,至少在他那短短的幼年回憶裏,裴氏是個好娘親。
那……裴傾呢?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江衍即使知道對人的第一印象並不能作為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但是說真的,裴傾太孤僻了,以前作為同輩人,這種孤僻是非常讓人難以接受的,但是現在換了他是他的孩子……
江衍糾結了整整一個晚上,起來的時候已經變得冷靜下來了。
無論如何,裴傾都是他的娘親,血緣難斷,生恩難負。要是負了這些,他還做什麼皇帝,治理什麼天下。
楊嚴的效率非常好,幾乎就在他來找過江衍的的一天後,裴傾就同意了和他回去。裴傾確實是個極為孤僻的人,他消失和沒消失都不會有人提起他,就連他失蹤了整整一夜未歸,也不見裴府有任何的動作,實在讓人齒冷。
到了約定的時間,江衍早早的就等在了城外,他有了經驗,約在的是上次去過的寒涼寺,那裏環境清幽又少有人至,最適合說話。
裴傾看上去要比江澈還年輕,他生的一張雌雄莫辯的臉龐,眉羽細長,鳳眼微垂,是一股頗為俊美的麵貌,看上去倒像是將將弱冠的年輕人。
他仿佛有些拘謹不安,跟著楊嚴一路走到了他的麵前,隻是一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