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他一刻不離,想要他的目光就這麼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生一世,想……要他。
江寒看著江衍,眼神明明滅滅,最後歸於平靜,他輕聲的說道:“等一會兒,該睡覺了。”
江衍看看手裏的戰報,歎了一口氣,瑞王不解決,他怎麼睡得著?該說還好和瑞王關係好的是安王寧王,而不是二叔嗎?二叔手下東南軍戰力不弱,若是跟著瑞王一起反了,隻怕他明日就要被剝去龍袍,將玉璽拱手送人。
如今這情況,也就隻能像是六叔說的那樣,寄希望於二叔不參與此事,坐擁東南,置身事外。
似乎看出了江衍的想法,江寒說道:“煩心事天天有,你若是為了這個把自己身體搞垮了,隻怕那些人高興還來不及。”
江衍歎氣,但是總歸不是那麼憂愁了,他原本想喚人來伺候,但是江玄嬰已經自動自發的接手他,給他散發更衣,還打了水和他一起洗漱。
並排躺在一張床上,聽著對方淺淺的呼吸聲,江衍忽然有些難以入睡了。
他翻了一下身,側過來,讓自己麵對著江玄嬰,仿佛察覺到了,江玄嬰也側過來,麵對著他。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氣氛卻很安寧,就在江衍快要睡著的時候,江寒忽然開口了。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的身邊還有其他人陪伴著你,你……會不會一直記得我?”
他這話幾乎有些莫名其妙了,不過江衍卻聽懂了,他是知道江玄嬰和寒江公子之間的事情的,他有些擔憂的說道:“怎麼了嗎?可是出了是岔子?”
江寒睜開眼睛,黑夜裏他的眸子仿佛星辰一般閃亮,江衍愣了愣,才說道:“是……寒江公子的事情嗎?”
江寒垂了垂眼簾,輕聲說道:“我害怕,我會是消失的那個……”
江衍抱緊了江寒,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他,江玄嬰會這樣說,必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和那個寒江公子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集,若是問他,他私心裏自然希望留下來的人是江玄嬰,隻是聽著寒江公子之前的口風,那也是個可憐人啊。
江衍深深的歎氣,卻說不出來一句安慰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無論結果如何,你和寒江公子,我誰也不會忘記,不過……我希望留下來的人是你。”
少年的話語簡單直白,卻仿佛一把箭射在江寒的心上,他沉默了一下,沒再開口。
江衍抱著江寒,腦袋輕輕的蹭了蹭他溫熱的胸膛,頓時讓人的心一片柔軟,江寒閉上眼睛,想著就這樣吧,假裝少年希望留下來的人是他,或許他也可以假裝一輩子。
秦王並沒有像是眾人想象的一樣置身事外,幾乎是在收到消息的一瞬間他就下了決定,打,把老三那個狼心不足蛇吞象的狗東西打回他母妃肚子裏!
幕僚紛紛勸說,秦王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皇位有力繼承人了,以前老子在位還好,再怎麼樣都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現在他的侄兒登上了皇位,他這個當叔叔的勢力越大,越讓人不放心,尤其這一次,不僅不能去救援,沒準還是個機會。
宸王現如今在漠北和匈奴人消磨,等到小皇帝和瑞王打得兩敗俱傷,自家王爺隻要稍微狠狠心,沒準那個位置也就到手了,為了自己這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幾個幕僚可謂是使盡渾身解數,就為了勸說秦王打消帶兵平定叛亂的念頭。
秦王不傻,但是確實沒有聰明到哪裏去,他對皇位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執念,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娶到江衍的母親,明明他和大哥一起遇見她,那年春光正好,她和幾個兄長男裝出行,低頭一笑的溫柔,進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他沒有遲到,付出的也沒有比大哥少,到最後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大哥,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十裏紅妝模糊了他的視線。
太子妃和人生下長宣,他不是不知道,然而他懷著不知道什麼心情一一的替她隱瞞了下來,甚至暗地裏給她收尾,這些年一直在照顧長宣和承遠,他覺得自己除了沒有娶到她之外,能為她做的都做了,他從沒有負過她,以後也不想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