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吃雞蛋不剝殼(1 / 2)

平常時候,白心染沒事都會愜意的躺在屋裏睡覺,由小黃狗‘旺財’替她守院,要是來個人,小黃狗的叫聲就能提醒她,讓她做好‘傻傻’的呆樣迎接到來的人。

可如今,‘旺財’被那男人一掌風劈死進了她的肚子,這守門一職就空了,加之屋裏藏著個男人,不得已,白心染隻能自己在院子裏守著。

她屋裏的木板床是用兩塊大石頭墊高的,離地麵差不多三尺,對白心染來說,下雨天,床下就是最好的避雨港灣,白日,她也是讓男人棲身床下,不管男人如何黑臉、如何擺出吃人的摸樣,她都要他睡在床下方能安心。

今日,白心染在院子的角落裏摘采著她種植的薄荷,這是村長夫人教她做的。

一年前,村長夫人給她找了這麼一個差事,讓她沒事的時候就在院裏種植這些薄荷,然後將長出的薄荷葉子收集起來洗幹淨送到山下一處大宅裏。那宅子裏,住著一個腿有殘疾、無法走路的美貌男子,據說是京城裏的大戶公子,因為腿殘自卑,不想在京城裏被人嘲笑,所以前來茅山村靜心養傷的。

這些事,自然沒人跟她一個聾啞姑說,全是她在別人說話時偷聽來的。

據說這位公子極喜歡薄荷,就連茶水都要用薄荷泡。村長和夫人為了巴結這位京城來的貴公子,於是就讓不少村民都在自家院裏種上了薄荷,然後免費送給那位貴公子。雖說是免費,但是每次送薄荷到那宅院裏的村民都能得到許多賞賜。

村長夫人見白心染孤苦可憐,也就讓她參與到種植薄荷當中。白心染耳不能聽,她就親自找了人過來在院子裏教她種植。等到薄荷長葉時,又讓人過來教她采摘薄荷葉,然後領著她去了山下的大宅院。

那一次,白心染得到了一大包用油紙包好的幹糧,是大宅院的老管家送她的。帶他去的人跟老管家說起過她耳聾嘴啞的情況,後來每次白心染去,得到的東西都要比其他人多。

在這偏遠貧困的茅山村裏,白心染除了睡覺,最大的愛好也就是種植薄荷。茅山村一年四季如春,且陽光充足,對薄荷來說,是一個最佳的生長基地,也讓她隔一段時間就能吃到一些村裏吃不到的東西。

聽到院子外有腳步聲,白心染隻是愣了愣,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摘采著薄荷葉。

知道她聽不見,早已習慣的茅山村人也不會像對待普通人一樣老遠就嚷著嗓音跟她打招呼。

等到後背被人拍了拍,她才轉過頭,似是驚喜一般咧嘴露出了一抹純真、開心的憨笑。

是村長夫人!

看著這位麵容慈愛的中年婦人,白心染趕緊將手中的薄荷葉放在一旁,將沾有泥土的手在打著無數補丁的衣服上擦了起來,然後指了指堂屋,示意村長夫人屋裏坐。

村長夫人隻是笑著對她擺了擺手,然後將一個籃子遞給了她。白心染一看,籃子裏除了有幾顆大白菜外,還有四隻雞蛋。心裏一喜,她也沒拒絕,像往常一樣將這些施舍都收了下來,提著進了堂屋。

將籃子裏的東西撿了出來放好後,她到門口的籮筐裏撿了幾隻大紅薯還有一些紅蘿卜放籃子裏,這才走到村長夫人麵前將籃子交給她。

看著籃子裏的東西,村長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收下了她的謝禮,臨走時,還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村長夫人走後,又有兩名村婦提著一些東西到她院子裏來,其中有名村婦還送來了一袋糙米粉,白心染都一一的撿了些紅薯和紅蘿卜回送給她們。

晚間

男人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熱乎乎連水都沒擦的白水雞蛋,不由的蹙眉問道:“何處來的?”

白心染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看那摸樣,倒也不像嫌棄的樣子,就回了一句:“別人送的,你放心吃吧,為了證明我沒下毒,這蛋殼我都沒剝呢。”

男人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又看了一眼她麵前的粗碗,隻見一碗水中漂浮著白菜葉子,而她手中還拿著一根紅蘿卜,啃得有滋有味。

這算是他第一次對麵前的女人正眼相看。

拋開女人那一身破布衣裳,以及太過瘦弱的身子,若隻是看其容貌的話,麵前的女人五官還算精致,特別是那雙眼睛,時而流露出來的光澤顯得格外晶瑩透亮,帶著一種無法言明的狡黠在其中,耐看、也耐人尋味。隻是她一身又髒又爛的打扮,將她姣好的容貌給掩蓋住了,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竟有如此招人目光的容顏。

清幽的眸光閃了閃,他將雞蛋擱在了一旁,端起碗裏的水煮白菜,喝了一口,發現居然是放了鹽的,於是忍不住再次向女人投去一眼。

“看什麼看,有的吃你就吃吧,否則餓死了我還懶得挖坑埋你!”以為他是嫌棄,白心染頭也不抬的擰眉說道。

“為何不問我的底細?”突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