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不可能這麼死了,可聽到襄陽王如此篤定的口氣心頭還是亂了幾分,手裏的劍一抖,又忙定下心神,牙齒咬得咯咯響:“……胡說八道!”
趙爵好像總算占了上風一般,打開扇子得意地搖起來:“我說侄孫女,你來找錦毛鼠,可本王告訴你錦毛鼠的所在,你又說本王胡說——本王素來疼惜後輩,那你到底要如何呀?”
葉姝嵐把目光從趙爵身上移開,沉沉地看向衝霄樓:“我要進去看看。”
“既然公主要去看,本王好像也沒有阻攔的理由——”趙爵眼睛一轉,搖著扇子讓開一條路:“那便隨意看吧。”
葉姝嵐一提重劍,便要往裏衝。
趙爵旁邊一個謀士打扮的人不讚同地小聲道:“王爺……就這樣讓她隨意進去,會不會……?”
“哎——”趙爵擺擺手,“就連白玉堂都被困死在裏頭,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進去容易,想要出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哼,最好也一樣死在裏頭,死人總是辯不過活人的。本來還擔心這小公主因為駙馬的事情跟孤王鬧,到時候我那皇帝侄子可就有理由發作襄陽王府了——可駙馬是擅闖、公主是自願進去的,跟孤王可是沒有半分關係。”
“王爺果然聖明!”
兩人說著話的當口,葉姝嵐已經走到了衝霄樓門口,眼看著小姑娘就要徹底走進去了,趙爵嘴角的弧度慢慢勾起來,這時卻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阻攔聲:“衝霄樓機關密布,進去了恐怕難以全身而退,還請公主三‖
就算知道襄陽王不是什麼好人,展昭本來也能勉強同對方笑臉以對,可對方公然說出侮辱包大人的話,展昭就有些動怒了,剛沉下臉,突然就聽衝霄樓方向傳來“轟”地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襄陽王府的侍衛門客也都停下與三鼠打鬥的動作,韓彰趁機將兩個弟弟帶出戰場,抬頭,就見衝霄樓三樓的窗戶突然往外飛了出來,重重地落在地上,掀起濃濃的煙塵……底下湊成一團的人群趕緊四處逃散——
待煙塵散去,大家就見葉姝嵐毫發無傷地站在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襄陽王,手裏重劍一指:“趙爵!你這衝霄樓所謂的機關也不過爾爾,本公主如今輕輕鬆鬆便已到了三樓,就算是頂樓也沒什麼好怕的。”
葉姝嵐說著,把重劍插到地板上,然後一把扯下馬尾上的兩條發帶,一條扔回樓裏,一條隨手從樓上甩下來。
眾人看著輕飄飄落下來的發帶有點茫然,等看清後就有些騷動了——這根金黃的發帶不光是顏色好看而已,仔細瞧瞧上麵用來的裝飾的亮片都是真的金子!
葉姝嵐舉起重劍重重地拍了一下窗框:“你們都聽好了,本公主看著這衝霄樓實在礙眼的很,除了承重牆暫時不能動,其他的窗門還有隔斷,拆一扇,本公主便給一兩銀子!”
底下不少人都有些意動——跟著過來的衙役們本就對襄陽王沒什麼好感,有個公主做靠山能拆他家的房子,縱是沒有銀子也是求之不得,不由地都躍躍欲試地看著展昭;而襄陽王府的人,他們本就對衝霄樓有幾分了解,這棟整整六層的建築門窗隔斷什麼的可有不少!而且,今天這位公主娘娘擺明了要上了衝霄樓的樓頂,外人不曉得,他們這些人可都知道,一旦公主真上了頂樓,那襄陽王謀反的罪證也就板上釘釘了,這王府和集賢堂都待不了了,還不如趁此機會既能小賺一筆,又能同襄陽王劃清界限……隻是這位小公主,真的能給銀子?
還是徐慶最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了兩聲,樸刀舞得虎虎生風:“這個法子好,我徐三爺來打頭陣!”
說著最先衝進去。
蔣平自然是跟上去。
韓彰環視了四周一眼,從懷裏掏出幾封銀子,嘩啦嘩啦全部倒在地上:“公主的銀子便在這裏,隻要敢拆,你們韓二爺便敢給!”
展昭摸了摸下巴,看了襄陽王一眼,衝巡按府的衙役們點了點頭。
一群衙役立刻嗷嗷叫著衝了進去,襄陽王的手下們也想進去,被趙爵一瞪,紛紛慢下腳步。
韓彰漫不經心地踹了踹地上的銀子:“門窗數量有限,一會兒他們拆完了,你們可就沒銀子拿了!”
除了賣身的奴仆和從朝廷撥下來的侍衛,其他人也都一窩蜂地進了衝霄樓。
趙爵立刻惡狠狠地瞪向還站在三樓的葉姝嵐:“你這臭丫頭——”
葉姝嵐根本不看他,隻衝韓彰拱了拱手:“多謝韓二哥解囊,待事畢,姝嵐定十倍奉還!”說完,拎起重劍,繼續往樓上而去。
這麼多人一起拆樓,衝霄樓的一樓幾乎是瞬間就變得七零八落,劈裏啪啦的拆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