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每時都在減少。
等到第七天的時候,見忘碑前,隻剩下葉流雲和葉流雪兩兄弟。
此時,傅君擎仍在刀碑林悟道,聖城紫光劍和冰原沈澈也依舊在劍碑林,花卿塵也去了五行林,這一批進碑石林的少年們中,也就隻有他們四個沒有好好觀過見忘碑了。
葉流雲不知葉流雪在見忘碑前是怎樣的。
總之,自從第一日觀碑進入到那種奧妙的境界之後,每次他都會輕易的在觀碑中忘掉身體的不適,忘掉自我,忘掉時間。
他的精神識海異常的活躍,有一種道意在他心底蔓延,幾欲形成,但卻總是隔著一道紗一樣,找不到最關鍵那一點。
所以每日他都端坐在見忘碑前,慢慢的體味著見忘碑上的紋絡,和那紋絡裏的另一番世界。
觀碑悟道。
隻是,他並不比旁人好多少,雖然觀碑沉浸在那種奧妙奇異境界的時候,他沒有感到不適,但離開見忘碑,回到住處,他的身體也會非常難過不適——他記不起見忘碑的內容是什麼,奧妙的感覺殘餘在神念間,見忘碑上的力量,也殘餘在他身體內橫衝直撞。所以,幾日下來,本就有些纖瘦的他就更消瘦了。
傅君擎想要阻止他觀碑,但他卻堅持要去——因為他在見忘碑前隱隱約約觸摸到一條越來越清晰的道意。
那是他要修行的道——修行者要想跨越金丹期,羽化升仙,就必須尋找到自己的道。
他在出事之前,因體內真鳳傳承的緣故,修行烈火道,出事之後,真鳳血脈無法使用,就修行了劍道,然而烈火之道太過剛烈,劍道太過鋒利,都與他本心不合,所以他難以在那兩條道上大成,也沒想過將那兩條道作為自己主要修行的道。
而此時,在見忘碑前,他卻隱約感受到一條與自己非常契合的一條道,又怎會輕易放棄?
所以,他在碑石林,每日就重複這種白日觀見忘碑一日,晚上回去再忍受痛苦徹夜難眠的生活。
顯然見忘碑未曾對任何人仁慈過,白日在見忘碑前,葉流雲雖未曾見過葉流雪流露出什麼不妥之處,但從葉流雪灰色的黑眼圈和越來越蒼白的麵容,也讓他隱約察覺到葉流雪在觀看見忘碑的時候,也並非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麼平靜。
整個碑石林,就這兩個少年,風雨無阻的往見忘碑前湊著悟道。也因此引起了碑石林中其他少年們和碑侍們的側目。
半個月,也不過十五日。
十日過去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何風碑侍——也就是那日說葉流雲為了貪看見忘碑強行提升自己境界的那位年老碑侍。
“你說那葉流雲為了貪看見忘碑,強行提升境界,會被見忘碑傷的很淒慘,怎麼這麼多日子過去了,他還在見忘碑前觀碑?要知道,可從沒什麼法子可以使人強行提升境界這麼久?”
問這話的,是另一位碑侍。
碑侍林中這些碑侍來自神州大地的各方勢力,自然也分派係,之前指責葉流雲的那位老碑侍來自冰原,三年前來自冰原的沈出獲得榜首他很是開心,今年小少爺沈澈參加神武試他原本是抱極大的希望的,卻沒想到,沈澈不但沒拿到神武試榜首,就連那麼出色的文試成績,都被葉流雲強壓一頭。
要知道,沈澈的文試成績,比三年前的沈出還好!
後來,在諸多少年中,又有葉流雲巴結主考官的流言。
所以何風頗為不甘,也看葉流雲不甚順眼,他冷哼一聲:“你沒看那個叫葉流雲的小子日漸消瘦,滿臉病容,臉色發白,想來應是在強撐——當日在見忘碑前,別人說他不配與真鳳公子相提並論,他為爭一口氣,強撐到現在,也算是個人才,至少他意誌力很堅定。”這點讓人不得不佩服,至少,即使是強撐,能強撐到現在的,除了‘真鳳公子’葉流雪之外,也就隻有葉流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