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大的壓力?
還有那外傷是在哪裏?對方的口中痛苦的呻[yín]是因為那外傷?
他該感謝對方是個男子——或是說少年。
之所以這麼猜測是因為他遊移在葉流雲身上的手,明顯的感覺到了葉流雲的骨骼有些纖細,甚至對修行者來說,還不夠堅硬。
若是對方是個女子,他又怎麼可能會在看不到的情況下,在對方的身上摸索著找傷口?
終於在對方小腹處摸到了濡濕,青衣少年麵無表情的解開了此時昏睡過去的人的衣袍,將自己那極其難得的外傷藥盡量多的灑在對方的傷口上,盡可能的輕柔用儲物空間裏的繃帶幫對方包紮了傷口。
青衣少年行走於神州大地各處,看盡人生百態,曾見過其他大夫是怎麼照顧人的,察覺到身邊人身體不正常的溫度後,他用真元幻化了水,浸濕布巾,放到對方額上。
然後重新平靜的坐回到黑暗中。
他能做的,也就這些,該做的,也就這些,接下來,隻需等對方醒過來就好。
之前的變身讓青衣少年體內的真元消耗的厲害,他雖不知此處是何處,但如此安靜,比起麵對白衣公子和清稚美麗的少女來說也安全的多,他打坐冥想,想要恢複些真元,然而,打坐之後他才發現,他竟然無法吸收天地靈氣。
或是說,這個地方,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將天地靈氣阻隔在外。
想到這裏,青衣少年沉默下來,他不曉得體內消耗的如此嚴重,又有很重外傷的那個人,到底怎樣在不能吸收天地靈氣,恢複真元的狀態下,將之前那些妄圖攻擊他們的毒蛇攔下。
向來無拘無束慣了的青衣少年心想,他應該是欠了對方一條命。
於是,他守衛著這片黑暗的心就更加堅定了。
葉流雲帶著痛楚的呻[yín]淡了下去——青衣少年的藥,的確要比他的好,但他失血過多,消耗嚴重,極度疲憊,所以睡得很死。
外麵的天可能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但他們所處的山洞一直是陰暗的,況且唯一一個醒著的人青衣少年的眼睛也看不到,所以他們都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青衣公子沉默而沉穩的坐在那裏,真元無法恢複,然而他卻不得不抵抗體內的不斷擴展的毒素。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明亮平靜的眼神也愈發黯淡。
身體早已支撐不下去,然而意誌和精神卻還繃成一條線,在死死的撐著。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葉流雲在黑暗中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酸軟的厲害……這主要源於解開第一道封印之後骨子裏的酸軟。
但終歸是休息了一段時間,雖然依舊是一臉蒼白的病容,但他的精神好了些。他動了動身體,察覺到了一些變化,有些驚愕的從巨石上坐起來,在山洞陰暗的光線下看向端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但看上去極其俊美極其可靠的青衣少年——青衣少年麵無表情,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冷厲的眉峰,清澈平靜的眼神,直挺的鼻,淡色的薄唇,怎麼看怎麼好看。
葉流雲一時有些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你醒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這邊的動靜,青衣少年清澈明亮,但並沒有光彩的眼睛移到了他的方向。
葉流雲回過神,覺得對方的眼神澄澈透明,幾乎能看透人心,竟讓他有幾分不敢直視——這樣的事,是甚少發生的,即使小時候那位真龍公子的眼神曾嚇到過他,他事後也沒想著以後見了對方不去看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