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機在桌子上發出振動,季風漓放下手裏的報紙,看到號碼後摁了接聽鍵:“你好。”
“季風漓,我是馮啟修。”
頭一次聽見馮啟修完整的叫他名字,季風漓覺得有些奇怪,淡淡的回問道:“有事?”
馮啟修突然覺得難以啟齒:“我……想問問你,小羊回來了沒有。他今天雖說沒事,但我還是很擔心。”
季風漓轉過頭看著辰尹洋一片漆黑的房間:“他已經回來了。”
“那拜托你好好照顧他。”聽著馮啟修鎮重的口氣,季風漓隻是敷衍的答應一聲,隨後默默掛上電話。
抬手看看表的指針,已經指到10的位置,屋內空蕩蕩的隻能聽到鍾表的滴答聲。
這麼長時間,辰尹洋究竟去哪了?
季風漓思索了一陣,覺得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還是教堂,但萬一他不在那裏,最保險的還是沿著路邊走邊找。
沒時間想了,季風漓穿上外套,打開門走出去。
初秋的風帶了些寒意,白天與晚上的氣溫也差很多。繞是如此,快速的行走讓季風漓額頭上出了層薄汗。
體育館,食堂周圍,展覽廳,沿途一路找過來,仍沒有看到辰尹洋的身影。
眼看著時針又邁了一格,季風漓意識到不能再拖下去,找了條捷徑,朝教堂走去。
到了教堂門前,推開門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季風漓的手心微微冒汗。
空無一人。
看到裏麵空空如野,季風漓的心開始向下沉。
不在這嗎?不死心的往裏走了幾步,季風漓甚至彎下腰在座位底下尋找。
一排一排的找過去,直到最後,他才徹底失望。
季風漓坐在教堂的第一排,揉揉太陽穴。
他需要想想辰尹洋究竟去哪了。
但聯想到時不時在報紙上出現的為情自殺的新聞,季風漓的表情微微有些浮動,把不安壓下去,那家夥總不至於笨到那種地步。
但思維這東西總是越飄越遠,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討厭無法控製的自己,季風漓決定還是再出去找,總比在這做無用的思考強。
但他剛邁動腳步,就聽到後麵傳來“砰”的一聲碰撞。
這個地方有人?季風漓匆匆的向發出聲音走過去,才發現角落被廢置的櫃子裏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體。
睡得真香。
季風漓靠著櫃子坐下來,仔細觀察著他掛滿淚痕的臉以及額頭上的腫塊。
這副可憐又可笑的模樣激不起季風漓的同情心,他粗魯的用手給他擦擦臉上的髒汙,一把將他拽了出來。
受到劇烈衝撞的辰尹洋轉醒,但他隻是眯著眼看了一眼季風漓,撲通倒在他懷裏。
虧他還能睡著。季風漓想推開他,卻感覺到他身體不正常的熱度。
難道發燒了。
為了證實心裏的猜想,季風漓用手試探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溫度高的驚人。
季風漓脫下自己的外套,將他裹好,然後拍拍辰尹洋的臉:“能聽到我說話嗎?”
身上溫暖的溫度讓辰尹洋舒服的嗯一聲,睜開眼:“啟修大人……”
“攬住脖子,我背你回去。”
季風漓忽略了姓名的差異,他輕柔的將辰尹洋背起,沉穩的走著。
辰尹洋感覺到冰冷的身體被暖融融的包裹住,舒服的蹭蹭季風漓脖頸:“啟修大人,你真好。”
季風漓沒有答話,隻是感覺脖子被他蹭地癢癢的,朝左稍稍偏了偏。
但這輕微的動作驚動了辰尹洋,他用力攬緊季風漓的脖子:“別,別離開我……”
季風漓感覺到領子上有熱熱的東西落下來,滑到脖子裏。
隨著水珠滑落的越來越多,季風漓忍不住開口道:“不離開你。”
“真的?”辰尹洋意識清醒一點,但隨即又被眩暈奪去了理智,隻能含糊的重複:“好高興,好高興……”
昏黃的路燈照映著兩個人的身影,微涼的秋風也變的和煦起來,隨著腳步聲的沉穩的移動,辰尹洋趴在季風漓背上,安穩的睡起來。
很安心。
當兩個人回到宿舍,季風漓把辰尹洋放到床上,弄條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又灌了點藥,才算一切折騰完畢。
這麼長時間季風漓也有點困了,他看看因為發燒而睡不安穩的辰尹洋,覺得兩個人反正都睡過,也不差這一晚,就躺在他的另一側。
期間辰尹洋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夢話,大部分是關於馮啟修,但偶爾也會冒出幾句關於季風漓的話:“季風漓,壞,討厭,不要以為自己長得好看……”等等之類,聽得季風漓忘了病人要好好對待之類的真理,直接找塊布把他的嘴堵上,耳邊才清淨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