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2 / 3)

編寫史書的是他的手下,日後寫清史的是他的子孫後代,最起碼這輩子重新來過,他再也不是《清史稿》上能夠簡簡單單用兩行字輕描淡寫概括一聲的那個失敗者了。

福臨明顯被他給激怒了,看兩人此時挨得這樣近,低頭看看自己手上已經被凝固了的爛瘡和黑血,突然間心生一計,也不知道哪裏得來的力氣,從床上跳起身來,把手朝著博果爾臉上抓。

很多例天花感染者都是通過肢體接觸被傳染上的,尤其要是雙方的血混合在了一塊,那被感染的可能性相當大。福臨直覺博果爾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哪怕他能活著,估計也會生不如死,被人作踐——那幹脆就魚死網破,他就算死,也要拉著博果爾一起!

福臨的手都伸出去了,腦海中甚至還幻想了一下博果爾滿臉水痘痛哭流涕的美好場景,嘴角露出一絲森然的笑意。

他沒想到的是,博果爾並沒有慌亂,冷冷看了他一眼,右腳一抬,重重踹在他的膝蓋上。

福臨隻感覺到膝蓋一疼,站立不住,直接就跪倒在地上了,臉朝下看著肮髒的地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攻擊被人輕易瓦解了,跳起身來就要再撲過去。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站直身子,被踹的左膝蓋處就傳來一陣刺骨鑽心的疼痛,福臨痛叫了一聲,大汗淋漓地軟倒了下去。

可惜就算如此,博果爾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抬腿把他的右膝蓋骨也給踹碎了,而後冷眼看著在地上疼得打滾的福臨,歎道:“皇兄怎麼如此不小心,您看您多大的人了,走路竟然還摔跤,臣弟這就扶您起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地拿腳踩在福臨的左肩膀上,緩緩地加大力道。

福臨本來就渾身打寒顫了,想要掙脫開他卻動彈不得,隻感覺到肩膀上的疼痛緩緩加大,疼得他嗷嗷慘叫不止。

博果爾先踩斷了他的左肩膀,又廢掉了他的右肩膀,看著四肢全都血淋淋癱在地上喘著粗氣的福臨,好心提醒道:“皇兄最好還是放鬆一點,您喘氣喘得越急,這傷口就被牽動得越疼,吃苦的隻能是自己。”

福臨雙眼睜得死大,“如果目光能夠殺人他早就被殺了一千萬次了”,博果爾卻高興得不行,甚至還一撩袍腳,蹲下來看著他:“皇兄向來仁德,想必不會同臣弟一般見識。臣弟為皇兄鞍前馬後,打下了南明不說,還送了您這樣一位紅顏知己,您記恩不記仇,念著十多年的兄弟情分,就饒恕了臣弟這一次吧。”

他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見過的死人比福臨見過的活人還多,也跟老兵油子學到了許多酷刑逼供的手段。博果爾用了大力氣,每一次出手都確保福臨四肢上的大骨碎裂得厲害,看著他跟將死的鯰魚似的癱在地上時不時抽[dòng]一下,嘿然冷笑。

解決完了這一個,博果爾扭頭看過去,見董鄂氏瑟縮著倒在房間角落,嚇得俏臉煞白,竟然也沒跑也沒叫出聲來。

這女人確實有幾分能耐,他和福臨還真都小看了她。博果爾朝著董鄂氏走了兩步,後者下意識想躲,動作做了一半卻又停住了,低下頭露出雪雪白的後脖頸來,溫順無比道:“妾身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博果爾眼睛玩味地一眯,低下頭去看她,見董鄂氏迷醉般地輕輕抬起下巴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心中厭惡不盡,笑道:“世人都知賢妃娘娘同皇上伉儷情深,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如今看來,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