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博果爾對這條雙贏的方案根本就不感冒,當皇帝圖的不就是隨心所欲、萬人之上的筷感嗎?要是還瞻前顧後,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這個皇帝當得還不夠憋屈呢。
他享受執掌天下的權力欲,也享受報仇雪恨的暢快淋漓,比起跟孝莊合作來,博果爾更樂意看到她下輩子都活在無盡的痛苦和仇恨中。
他恨了這麼多年,很樂意看到仇人幫他把這個力氣活繼續下去。
博果爾微微一眯眼睛,想著等見了孝莊,可得好好謀劃一下應該說些什麼,又問赫舍裏氏道:“先帝的那些妃子們是怎麼想的?”
“寧愨妃想要在慈寧宮侍奉太後……靜妃則想著,最好是能夠回到草原去。”赫舍裏氏輕聲道。
寧愨妃就是福臨過繼出去的次子福全的生母,橫豎兒子已經被過繼出去了——寧愨妃剛聽到消息時哭得差一點瞎了眼睛,此時想起來卻覺得慶幸萬分。
兒子如今成了安親王一脈的嗣子,安分守己地過一輩子,最起碼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皇上就算為了自己的名聲,也會厚待他,更別說還有親王尊位,子孫後代都跟著享福。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此時福全還頂著一個先皇次子的名頭過活,那該是什麼場景,怕用不了幾年,在成年前肯定就“突發疾病”,被人給暗害了。
博果爾對於寧愨妃的選擇也沒有異議,但聽到靜妃想要回到草原,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遲疑道:“她畢竟曾經是先帝的皇後,還是唯一的皇後,真要是送回草原,怕有人會議論朕苛待先帝後妃。”
畢竟董鄂氏對外宣稱是得了福臨駕崩的消息後,悲痛過度,吐血身亡的。博果爾比較狠,打著有感賢妃娘娘深情的旗號,幫著自己的亡兄追封了董鄂氏為孝獻皇後,甚至倆人的墓葬都排在一塊,等這倆人當真死了的話,他也是打算把他倆合葬的。
——這才是真真正正至死不渝的愛情,博果爾都頗為自己的深明大義感動,被搶了老婆後還能如此真心實意地為奸夫□□囑咐謳歌,等閑人還當真做不出來。
至於他倆那時候會不會早就在絕望和彼此埋怨中變成了一對怨偶,恐怕未必會感激他這樣體貼入微的安排和考慮,就不是博果爾在意的了。
無論如何,董鄂氏已經“被死亡”了,福臨宮中大部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庶妃,能數得上號的也就靜妃了,要是這位再被他發還草原,雖然是人家自己要求的,可也難免顯得他苛待先帝妃子,畢竟皇宮中又不是養不起這麼一個閑人。
他閉上眼睛思慮了一番,冷不丁道:“皇兄走前,不是已經在同科爾沁商議繼後事宜了嗎?”
他那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隻隱約知道也是科爾沁部落的,倒沒有打聽具體是誰。赫舍裏氏對這個卻門清,畢竟福臨走之前都把事情差不多給定下來了,就差定日子迎娶了,張口就道:“對,是科爾沁部鎮國公貝勒綽爾濟的女兒,也是靜妃的堂侄女。”
本來福臨幾番折騰,弄得大清和蒙古貴族的氣氛空前緊張。博果爾初等皇位,短時間內自然還不是跟他們較勁兒的時機,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撫草原諸部落。
現在不少人都在觀望新皇的態度,把靜妃送回蒙古,倒不失為示好的手段,可惜畢竟靜妃當過皇後,還是福臨生前唯一立的皇後,實在是動不得。
博果爾琢磨著先把幾個沒有生育的蒙古庶妃給送回去,也算是表明立場了,以後如何還得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