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是一個小說編輯,還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編劇,每天在公司悠哉悠哉逍遙快活。
然而今天卻是她這輩子最戲劇化的一天,她就算是個寫劇本的,審稿子的,也不敢設想這麼狗血的劇情,而這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這簡直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人生陰影。她看著辦公桌上的赫然有著兩道紅杠的驗孕棒,整個人仿佛墮入了深穀。
她……被綠了?
時間回溯到10分鍾之前,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她們小說編輯部,前台小姐姐硬是沒有攔住。何然本來在審稿子,正看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察覺部門闖進來了個鬧事精,而且是直奔她而來的鬧事精。
何然看著這個拿著驗孕棒的女生站在她辦公桌前麵不走了,微微皺眉,整個部門的人全都一副看戲的樣子看向這邊。
何然內心疑惑,她可沒有把別人肚子搞大的本事,但也是淡漠開口,“這位小姐,你有事嗎?”
這個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阿姨,你看看這個還不明白嗎?”說完,隨手就將裝在密封袋子裏的驗孕棒扔在了何然的辦公桌上,“我懷孕了,我勸你和我孩子他爸趁早分手。”
何然看著桌子上的驗孕棒,聽著女孩的話一下子愣住了,她內心一陣翻江倒海,第一反應除了難以置信還是難以置信。她不敢相信這小丫頭跑到她這來逼宮,更不敢相信陳默和這二十來歲的小丫頭有染,甚至還會搞大這小丫頭的肚子。就算陳默真的背叛她睡了別的女人,他一向那麼嚴謹,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何然心裏合計一番,現在這個場合她絕對不能輸了陣勢,就算她內心中有著太多的懷疑和不解也要壓下去,她活了這麼多年,還能被一個女娃娃給唬住?
何然嘴邊掛著一絲溫柔的笑,望著這個一臉傲氣的女孩,“小娃娃啊,請問你這肚子裏懷的是阿貓還是阿狗啊?我怎麼知道它爸爸是誰啊。你說你不好好學習,偏學別人生孩子,真不學好。我勸你啊,趁早把這孩子打掉,別到時候養不活孩子你哭都沒地方哭。”
“你!”這個女孩子被何然的話氣得一滯,但轉眼也掛上了笑,俯身在何然耳旁壓低聲調說:“何然,我不用你跟我嘴硬,這孩子的爸是誰,你問問陳默便知。我這次隻是來給你個警告,別以後知道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丟人。”
何然放在下麵的手緊緊攥著衣角,生怕一個忍不住就要動手,“我們的事不勞您費心,一個賤妾想上位可沒那麼容易。”
女孩子起身,俯視著何然,一副得寵側妃看著失寵皇後的樣子,“你可知有句話叫母憑子貴。”
何然“哼”了一聲,真當她這麼多年小說編輯白當了,還敢跟她說這麼白癡的話,她不屑地道,“那也得懷的是孩子,這阿貓阿狗可不行。”
這個女孩大概是沒想到會在何然這裏討不到便宜,倒給自己討了一肚子的氣,雙眼瞪著何然,恨不得將她吃了。
何然笑眯眯地看著她,“喲,別動怒,別動怒,可別一下子氣壞了身子,這氣流產可傷身子。要打胎還是去做人流好,我可不專業。”
“你,你,你,你嘴這麼毒,怪不得沒人要,被嫌棄,真活該!”這女孩說完,便帶著一身怒氣走了。
何然聽著這幼稚的話,笑了笑,“慢走,不送啊。”
何然眼睛餘光掃了一眼桌上的驗孕棒,又掃視了部門一圈,發現所有人還是盯著她看,恨不得把她盯穿,“我說諸位,戲看完了,該好好工作了吧。”
聽到何然的話,部門上下靜默得可怕,然後是窸窸窣窣整理紙稿的聲音和劈裏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
何然此刻臉上的落寞開始盡顯,這一場鬧劇簡直打得她措不及手。她看著桌子上放著這赫然兩道紅杠的驗孕棒五味雜陳,心裏更是止不住地泛著惡心,歎了口氣,隨手將其扔進了垃圾桶裏。
下班後,何然也沒回家,而是把她的閨蜜於曉曉約了出來。
於曉曉是他們公司的鬼馬編輯,各種八卦可謂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管是娛樂圈的小蝦米和當紅炸子雞,還是商界新貴和大佬,她總能掌握點兒邊角料,簡直是八卦雜誌的寵兒,有她在的地方就不愁沒有新聞。
何然在酒吧的吧台一邊喝著酒一邊等著於曉曉,等了好半天,這大忙人才姍姍來遲。
於曉曉拿起何然的杯子就一飲而盡,喘著粗氣說道:“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剛整完稿子我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了。”
何然看了眼於曉曉風塵仆仆的樣兒,又要了兩杯酒,“你個八卦娛編這麼忙?”
於曉曉瞪了何然一眼,沒好氣地道:“我前兩天就跟你說老娘要升職了吧。忙著呢!”
“對哈。於曉曉你厲害啊,咱們一個時間進的公司,你都要坐上主編了,厲害厲害,小的頂禮膜拜啊,我這混了五六年,連個副主編都沒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