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看著杯中的妖曳的紅酒,眼前浮現的卻是何然拖著行李的的落寞身影,她在雨中是那樣單薄,他的心簡直撕裂般的疼痛。
陳默看著空蕩蕩的家,他在這家的每一處都能夠看到何然殘存的影子。他們曾在廚房一起做飯,他們曾一起窩在沙發裏看電影,他們在這客廳裏打打鬧鬧。
他們從大學走到現在,他真的很愛她,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他將臉深深埋在自己的手掌中,痛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一般,他真的太愛她了。
陳默心中的怒火突然高漲起來,手中的酒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紅酒灑了一地,就像這破碎的愛情一般,覆水難收啊,覆水難收。
他不幹淨了,他還有什麼資格挽留。
宋氏,我定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第二天於曉曉給自己和何然請了假,陪著何然把很久沒有住人的公寓收拾了一番。兩人清掃完畢都已經香汗淋漓。
何然坐在沙發上,看著煥然一新的公寓有些出神,於曉曉遞過去一瓶水,“想什麼呢?”
何然接過水,衝著於曉曉笑了笑,蘊著些許難過,眼中的失落稍縱即逝,“這裏啊,滿滿的的都是回憶呢。”
於曉曉順著何然的目光在這公寓中掃視了一圈,倚著沙發坐在了地板上,“是啊,那時候我們還在上大學,大三那年過元旦我們在這裏熬了個通宵一起跨年,那年的火鍋底料真是好吃,可惜現在再也買不到了。”
何然撲哧笑出了聲,“你居然懷念的是火鍋底料。”
於曉曉見何然笑了,心中像是鬆了一口氣般,“我還懷念當時的撲克!你說你們那時候笨的什麼都不會,推牌酒、炸金花、紅十,連最簡單的鬥地主都不會,規則不聽就算了非要買抽老鱉,我真是服了。”
何然突然捂著肚子抑製不住地狂笑,“哈哈哈,把把當老鱉,你當時有何感想。”
於曉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何然,“我懷疑你和陳默還有徐浩,你們一起作弊坑害我!”
此話一出,何然的笑聲突然止住了,於曉曉也噤了聲,兩個人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都不再說話,原本有些輕快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
何然抱著膝蓋,聲音悶悶的,“誰都沒想過徐浩居然會遭遇飛機事故就走了,你還沒來得及對他說聲喜歡。曉曉,你遺憾嗎?”
於曉曉沉默了片刻,有些故作輕鬆地說道,“有什麼可以遺憾的,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何然走下沙發,靠著於曉曉也坐在了地板上,“你騙人,你要是真的放下了,你也不會一直單到現在,你也不會到現在出差都不坐飛機,寧願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坐高鐵。因為這個你失去了多少機會,不然以你的能力,現在怎麼可能隻當上了分刊主編。”
於曉曉沉默了一刻,靠在了何然的肩膀上,歎了口氣,“然然,你太高看我了。”
何然,你太高看我了,我沒你說的那個工作能力,更沒有放下過去,放下他的能力。於曉曉心裏想著,悲傷仿佛填滿了整個胸腔,眼淚不受控地湧了上來,
每個人在歲月長河中行走,或多或少內心都藏有不可揭開的傷疤,它無時無刻不在蠶食著我們對於生活的希望,對於美好的向往。於曉曉她一直是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可是她始終無法走出這個她給自己建造的牢籠,那無窮無盡的愛與思念裹挾著遺憾將她層層包圍,她無處可逃,也不想逃。
她無數次都在懊悔,她為什麼在那個時候一定要給他驚喜,其實那時候隻需要一句“我愛你”便能夠抵得上千言萬語,所有的形式都是蒼白無力的。
隻不過那時候她不懂,她還是個內心安全感缺失卻又喜歡浪漫的女孩子。所以她想給他準備一場盛大的驚喜。於是她讓陳默和何然幫她進行告白計劃,在徐浩回國的當天。
其實這樣就可以了,但是她卻突然想讓徐浩的驚喜感可以更足一點。所以在徐浩打來電話的時候,她讓何然去接,說她出事了去嚇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