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一頓,嗖的淩空拔起,循聲撲去,人在空中,鋼拐已振起漫天拐影,向洪長老撲頭蓋去…… 洪長老厲聲暴喝,打狗棒一掄,猛地向上一招硬接! “蓬”然一聲悶響,洪長老雙臂一陣奇痛,打狗棒一拆兩段,駭然疾退,低頭看時,虎口已被震裂正汩汩出血,瞎眼婆子腳落實地,嘿嘿怪笑道: “我當丐幫都是什麼了得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孫李二人聽了大怒,放下藤床,也提棒躍了過來,齊聲叱道: “老賊婆,你且慢得意,咱們還想領教幾招!” 孫伯度掠身上前,大聲說道: “彼此全不是外人,何苦一言不合就兵戎相見?兄弟做個魯仲連,替你們兩家化解這場紛爭……” 孫長老冷笑道: “閣下這話怎不早說,如今洪兄負傷,你這話不嫌太遲了些嗎?” 程堯緩步上前,向神拐姥姥說道: “娘!這種無知之徒,何勞您老人家親自動手?孫兄也請後退,我倒願會會丐幫中人,看看究竟有些什麼驚人藝業?” 孫李二人同聲斷喝:“好!你就試試看!” 叱聲中雙棒一分,一左一右搶了過來,兩條打狗棒一個盤旋,暴點程堯“期門”,“章門”兩處大穴。 程堯麵含冷笑,不閃不避,直到那棒尖已堪堪沾到衣角,方才聞風辨位,霍地一擰腰肢,孫李二人雙棒走空,那程堯絕不怠慢兩掌疾分,同時拍出兩股勁風! 三人走馬燈式互換了七八招,陡聽程堯一聲大喝,左臂突沉,一把撈著李長老的棒端,低喝一聲:“撒手!” 李長老拚力奪棒,但覺一股潛力循著棒身逆襲而上,腕間一麻,隻得鬆手棄了打狗棒,晃身暴退丈餘…… 程堯右手捉著打狗棒,呼地一個急轉,棒橫掃在孫長老的打狗棒上,“蓬”地一記硬接,兩人各被震退兩步。 驀地一條人影飛掠而到,一股勁風,猛地卷向程堯,那程堯雙目不見,陡覺有人偷襲,左腳斜跨一步,手中打狗棒疾迎而上,厲喝道:“是哪個無恥的東西……” 哪知喝聲未畢,遽然一聲尖笑,打狗棒已被對方一把抓住,緊跟著勁風迫體而至,慌得程堯忙翻左掌硬接,暴響聲中,直被震得鬆手棄了打狗棒,登登登退了三步,那人卻藉著奪來的打狗棒一點地麵,淩空倒翻,又退落在藤床之上,尖聲笑道: “程兄可知今日丐幫之中,也不是沒有能人了吧?” 程堯駭然變色,冷冷說道: “原來丐幫幫主,也不過是個偷雞摸狗之徒,程某心中卻是不服。” 苗森笑道: “要叫你心服甚是容易,你們三人聯手,隻要能使苗某人離開這藤床一步,咱們立刻便走,往事一筆勾消,但苗某人向來出手甚重,要是一個收招不及,傷了諸位,那時卻怨不得在下心狠手辣。” 程堯尚未答話,瞎眼婆子早已掄拐撲到,一拐猛砸下去,叱道: “好狂的口氣,你就接老娘一拐試試!” 苗森格格大笑,端坐在藤床上動也不動,覷定她拐頭即將沾身,忽然疾抬左臂,左手“水中撈月”右手卻是一招“月暈風動”!這種分搏奇招,原是他在羅浮山鑽研數十年獨創,施展並來,自然又比林三郎熟練得,神拐姥姥掄動鋼拐一陣狂掃,七八招下來,竟然連他二片衣角也未沾到,反不時被他突出奇招,迫得連連閃退! 程堯低喝一聲,也揉身搶了上來,兩個瞎子你進我退,輪番搶攻了十餘招,依然勝不得苗森。 孫伯度望見,心頭駭然,大叫道: “苗幫主果然好掌法,孫某也遵命現醜,向幫主討教幾招。” 苗森尖笑連聲,雙掌交揮,力戰三人,果然連一寸也沒有移動過,倒把旁觀的幾位丐幫長老看得目噔口呆,駭訝不已。 程堯奮力搶攻二十餘招,半點未曾占到上風,心裏已暗暗佩服,孫伯度更不用說,早有收手罷戰之心,隻有神拐姥姥終生未服過人,兀自持拐狂攻不已。 四人戰了足有半個時辰,神拐姥姥業已氣喘噓噓,苗森陡地大喝一聲,左腕一翻,與那瞎婆子硬拚了一掌,當場將他震退三步,孫伯度心中一動,連忙藉勢抽身,收掌躍退,朗聲道: “姥姥何必隻顧戀戰,洞裏還有那賤人未除,不如彼此罷手,合力除了姓黃的賤人再說!” 瞎眼婆子仍然怒容滿麵叱道: “這姓苗的必是林三郎的師父,他此時趕來,定是想救那小畜牲!咱們不要上了他的當!” 苗森突然臉色一沉,急聲問道:“林三郎果然在這山洞中嗎?” 孫伯度道: “他三天前從小洪山潛回此地,極可能正藏在洞中,苗幫主如能袖手旁觀,應允不插手援救令徒,兄弟願勸程兄盡力為幫主去毒療傷,皆因令徒現已牽涉在程兄私事紛爭之中,屢次出手與我等為敵,苗幫主要是肯舍此劣徒,結交程兄為友,何愁傷勢不愈?” 苗森聽了,忽然仰天尖聲大笑,那笑聲銳利刺耳:經久不歇,好半晌,突地笑容一斂,切齒說道: “那孽徒害得我好苦,我恨不能將他擒住碎屍萬段,方泄此恨,既如此說,不勞諸位費力,苗森便要擒他出洞,當麵懲治給諸位看看。” 孫伯度聞言喜不自勝,拱手道: “能得苗幫主如此,想來程兄亦願代為效勞,替幫主解去奇毒!” 苗森陰笑道: “那麼你們且請讓開,待苗某親擒那孽徒出來。” 說著,舉手一揮,孫長老和李長老抬起藤床,迅捷來到洞口,苗森厲聲向洞中叱道: “林三郎,你還不給我滾出來麼?” 黃氏在洞裏一直全神傾聽外麵動靜,先聽見苗森率領丐幫長老趕來,一言不合與程堯動了手,心裏正暗暗高興,不想又被孫伯度幾句挑撥,激得苗森轉移目標來擒林三郎,眼見林三郎為玉梅療傷尚未完畢,若是被他闖進洞來,卻怎麼辦才好呢? 她心念一陣疾轉,隻得硬著頭皮,應聲答道: “姓苗的,你枉為一幫之主,竟被小人挑撥,信以為真,這洞裏隻有老身一人,哪來什麼姓林的!你再在外麵窮吼,別叫人笑掉了大牙!” 苗森一愣,回顧孫伯度道:“林三郎果然在洞裏沒有?” 孫伯度一口咬定道: “苗幫主休聽那賤人一麵之辭,林三郎在不在洞裏,叫她先滾出來,咱們一搜便知。” 苗森頷首道: “這話有理,洞裏是誰?何不立刻出來,讓咱們搜一搜?” 黃氏應道: “你真是蠢得可憐,姓程的正欲借你之力,陷害老身,你堂堂幫主,在他們手中,竟比三歲嬰兒還要幼稚!” 苗森怒道: “你隻管放心出來,姓苗的若是搜不到林三郎,保你仍然安返洞裏,你們的事苗某不想過問,但你這樣據洞抗拒,難道苗某就不能進來了麼?” 苗氏冷冷答道: “你一定要代他們出頭,助紂為虐,老身隻好連你一起得罪……”苗森勃然大怒,揮手道: “李長老,請你進洞去捉她出來。” 李長老應了一聲,倒提打狗棒,左掌橫護胸`前,一低頭,便搶進洞口…… 黃氏聽得腳音進洞,一橫心,揚手將一粒石子貫勁射出,低喝一聲:“打!” 她此時雖然內力已失,手法仍極高明,那石子不歪不斜,徑奔李長老前胸“玄機”要穴…… 洞口狹窄,無法躲避,李長老自然不知黃氏腕力薄弱,嚇得縮脖子,退出洞外,那粒石子“噗”地打在洞壁上,堪堪沒有射中李長老。 苗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