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在三天之前,途中遇見新接丐幫南支幫主大位的苗森,一見之下……。” 羅元茂未等他說完,變色插口問道: “你說什麼?那人也叫苗森?她不是老婦人麼?” 霍豹道: “這件事最近陡傳江湖,人人傳言丐幫新幫主姓苗名森,名字 與五師兄一般無二,但卻是個老婦人,我正心中不解這個原因,不 想前天竟在途中與她相遇,當麵一見……。” 謝鳳仙忽然也插口問道: “怎麼樣?他們可是同一人麼?” 霍豹道: “小弟入門時,年紀尚幼,對五師兄印象殊覺模糊,但我看那丐幫新幫主雖是個老婦,卻雙腿俱殘,紅腫不堪,由兩名丐幫中人用藤床抬著,恰與傳言複出江湖的五師兄相似……。” 趙夢功搶著道: “一定是他了,他必是怕咱們聞風戒備,合力對付他,才故意扮作女人模樣!” 霍豹且不理會趙夢功的言語,自顧接著又道: “我初時僅隻覺得奇怪,便暗暗尾隨他們半日,窺聽他們言語,竟然也是趕到衡山來的,隻不過那婦人口口聲聲要追趕一個叛師之人,卻未提及是不是也會來藍家堡尋事。” 林三郎聽得,心中大驚!心道:糟!她老人家真是恨我入骨,連一刻也不肯放過,又跟蹤追向這裏來了……! 謝鳳仙問道: “你可聽見她要追的叛師之徒,叫什麼名字?” 林三郎大吃一驚,臉上不覺變色,連忙注視霍豹,看他如何回答? 霍豹沉吟片刻,道: “這倒沒有聽她說起過,但那老婦人口口聲聲累次提到‘綠玉龜殼’顯然她正是咱們多年未見的五師兄無疑了……。” 林三郎這才暗地鬆了一口氣,又聽霍豹接著說道: “我確定那位老婦幫主正是五師兄,心裏一直不解他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女人,本想多跟她一段路,隻怕被她查覺反有不便。 所以獨自趕到此地,咱們合議一條防禦之法,但想不到終於來遲了一步,八師兄竟已遭了她的毒手……。” 言下大有悔恨之意。 藍國佐長歎一聲,幽幽說道: “這麼看來,衡山附近,目下已是同門雲集,但歐陽兄弟和廣慧師弟慘遭不幸,呂師弟和方師弟生死不明,除了柳師弟和百因道長,咱門總算都到齊了。 然而彼此猜忌怨誰,同門之情早絕,看來衡山一門,距離瓦解已經不遠了!” 謝鳳仙憤然道: “我就不信為了幾塊綠玉龜殼,同門相殘,弄得衡山一門土崩瓦解,你們在這兒略待兩日,待我去找到五師兄,當麵問問他!” 羅元茂道: “你問他什麼?他連身份名聲全都不顧,好好男子漢不做,偏要扮作女人,臉都不要了,還會認你這同門師妹麼?” 謝鳳仙道: “傳言如何,我沒有親眼見過,怎麼也不願相信的,你們等著吧!隻要他果然到了衡山附近,我總能設法把他找來,要他在大師兄麵前,當眾表白他的心意。” 霍豹忙道: “常言道:利令智昏,她如今一心要搶同門的玉龜,獨進仙龜嶺秘室,師姐單身會他,未免涉險,我倒有一個主意,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藍國佐道: “你有什麼意見,何妨說出來大家聽聽廣彼此商量!” 霍豹道: “五師兄與六師姐感情素厚……” 才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話說得太爽直,慌忙住口,側目望望謝鳳仙! 隻見—— “朱弓銀丸”謝鳳仙臉上浮現一片薄薄紅暈,低垂螓首,沒有做聲。 羅元茂道: “五師兄和六師姐的事,同門中已不算秘密,何況這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你盡管說你的吧!” 霍豹一拱手,道: “那麼恕小弟直言了,我看同門之中,除了大師兄素受景仰,五師兄或許不敢對他無禮,隻有六師姐還能跟他談得來。 但這事關係衡山一門生死存亡,卻不能草率行事,何不由大師兄和六師姐同往,見到五師兄,便約他一個日期,要他當著全體同門師兄弟訴明心跡。 他若是立意要奪取綠玉龜殼,咱們幹脆在他麵前,把各人的龜殼毀了,從此斷了禍根,也叫他死了這條心……。” 他說尚未完,趙夢功早巳搶著道: “這方法不行,綠玉龜殼乃恩師分賜同門的信物,豈可為了他一個人,便全數毀去? 我看不如大家以利害勸他,他肯聽便罷,如不肯聽,幹脆咱們眾人聯手,難道還打不過他一個人麼?” 霍豹臉色一沉,道: “同門兄弟,寧可舍玉全交,也不能妄動殘殺,你這種歹惡念頭,首先便該重責,你不要以為師父去世,便沒人能製得了你!” 羅元茂笑接道: “他心中連大師兄全是仇人,哪還把咱們放在眼中。” 霍豹恕道: “你真敢這等跋扈麼?我以師兄地位,便得先教訓你一頓。” 趙夢功卻不言語,隻是鼻中冷笑不絕。 霍豹舉掌一錯,忽然欺身踏進一步,叱道: “你笑什麼?” 藍國佐連忙將他攔住,道: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眼下大事還沒解決,何苦自己又鬧開來,你這主意,不失可行之法。 咱們就決定這麼辦,由我和六師妹先去會他一會,等約期之後,是否毀玉,那時再作決定。” 藍國佐和謝風仙連袂匆匆離堡,由羅元茂等在堡中坐候“逍遙居士”趙夢功卻厚顏留在堡中,並未離去。 林三郎獨個兒轉回臥房,心裏暗自盤算,眼下師父已經趕來衡山,隨時可能到藍家堡來,要是被他發現自己混跡在此地,這個秘密,豈不是當麵拆穿了嗎? 最好的辦法,是在他還未在藍家堡現身之前,自己趕快離開。 可是—— 他能到哪兒去呢? 玉梅離開了他,一心要湊齊的“綠玉龜殼”也沒有湊全,要是他這時想離開藍家堡,別說藍蓉不肯答應,就是他自己內心,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覺得心裏很煩,呆在堡中如坐針氈: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 手裏有意無意的玩弄著那柄鋒利的匕首,沉沉想著心事……。 驀地—— 他忽然心中一動,低頭細看,竟見那柄匕首柄成龍紋,正與藍蓉借給自己用過的一柄極其相似! 這柄匕道是從廣慧大師屍體上取下來的凶器,藍國佐一時氣憤,要用它自殺,才被林三郎奪了下來,所以一直拿在手裏,隨意地把弄著! 但—— 如今他卻突然發覺這件凶器,竟是藍蓉使用過的東西! 這個發現,宛如晴天一聲霹靂,驚得他心頭狂跳,臉上變色! 他腦中忽然驚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說廣慧大師真是死在藍國佐手中。 不!不!那絕對不可能的,慘案發生的時候,林三郎親眼看見趙夢功含笑回房,手裏拿著兩塊“綠玉龜殼”! 如果不是趙夢功下的毒手,那一塊“綠玉龜殼”怎會到他手中? 但是—— 凶手若是趙夢功,怎麼又出現這藍家堡使用的凶器? 兩個念頭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沒有道理!使他一時難以判斷,那廣慧大師究竟是死在誰的手中! 他霍地站起身來,暗中下了決心:我誓必要查出那凶手是誰來……! “依呀”一聲,房門推開! 林三郎扭頭望去,卻竟是滿含詭笑的趙夢功緩步跨了進來! 趙夢功雖然含著笑容,但神色之中,甚是激動,嘴唇青白,同時微微發著抖。 他步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