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但陳玄禮還是聽出了一絲不安,陛下也在害怕,他怕自己像所有人一樣逼他殺了貴妃。
“還請...陛下三思...”
李隆基聞言有些恍惚,大腦有一瞬間一片空白,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連陳玄禮也背叛他嗎?為什麼這些人都要針對他的玉環,為什麼他們都要玉環死?
他知道楊國忠死了,這是一場陰謀,一場政變。可是他已經不再追究了,你們還想要什麼,皇位麼?朕可以讓!但是你們為什麼不願放過玉環!李亨,你難道真要逼死你的父皇嗎!
“眾卿都是為朕著想,朕心甚慰,然處死貴妃事巨,朕還須考慮,爾等可暫等片刻!”李隆基突然語氣平淡,一臉祥和,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所有人同時一愣,陛下妥協了?眾人似乎看到了希望,隻要貴妃一死他們便都安心了,楊家一門斬草除根,就算他日陛下東山再起還會再為一群死人來對付他們這些“功臣”麼!
李隆基轉身回到後堂,所有人真的就那麼靜靜的等著,陛下已經放話了,讓他們等著!陛下已經做出妥協,誰還敢再去逼迫,畢竟他們還沒有膽子逼宮。若真的逼急了,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哪個真的敢動陛下?
玉環在後堂,前麵一片喧嘩,但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也都聽得清清楚楚。想到三郎那麼屈尊降貴跟人談判,玉環心疼的想哭,那人是天子,是這個帝國的君主,他不該這麼委屈的!
李隆基回到後堂步伐有些淩亂:“玉環,他們要殺你,可是朕絕不允許!”李隆基說著丟掉手中長劍一把拉過玉環抱在懷裏生怕她就這麼消失一般:“他們就在外麵,現在他們還不敢做什麼,玉環,朕帶你走吧!就我們倆,遠離這些人,朕不需要他們的保護。”
“好啊。”玉環笑的恬淡,李隆基看的有些恍惚。
“我們從後門離開,沒有人能攔得住...玉環...朕...有些累...”
“累了,就睡一覺吧,一覺睡醒什麼事都過去了!”玉環扶著李隆基一點也不為那人突然地不在狀態而擔心什麼。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李隆基覺得自己頭腦還是跟清醒的,可是不知為什麼身體傳來一種說不出的疲憊,眼皮不住的要往一塊兒瞌,強烈的困意襲來。
一種極度的恐懼從心底開始蔓延,李隆基下意識的緊緊抓著玉環,他不想睡去,他心底無數遍掙紮,他還想看著玉環,他害怕一閉上眼就再也看不見玉環了!
“如今的大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怎麼經得起你們父子的折騰呢...”
最後一點意識也開始消失,李隆基縱然心急如焚卻也無力的帶著絕望睡去,他控製不住 自己,可他還是聽見玉環最後的話,她那是自言自語,她以為自己已經熟睡。
玉環,你好狠!
如果朕不管不顧的帶你走,這馬嵬的動亂確實還會蔓延,唐軍的內訌將一發不可收拾,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亨兒已經把事做絕,你難道還要替他著想嗎?可是三郎不想再管這爛攤子了,隻想帶著玉環離開。三郎隻要玉環無恙就夠了...
一天一夜,馬嵬的太陽依舊照常升起,隻是此時醒來的李隆基卻再也看不到玉環的影子。
“高力士——,玉環呢?”李隆基音色冰冷,絕望中帶著憤怒。
“貴妃娘娘她...老奴...我,陛下,都是娘娘安排的...”高力士語氣慌張,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驛站外安安靜靜,所有人仿佛都過得很充實,做著好似做不完的事,有條不紊。然而這一份安靜卻讓人膽戰心驚!
後堂的木桌上還放著一壺早已冷卻的茶水,李隆基走過去,端起茶杯突然就想起玉環昨日送水時的神態,她那樣的恬淡哪有半分麵對死亡的恐懼?她那麼聰明的人又怎會猜不到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