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篙等人聽了，又是一陣哄笑。
仿佛說話太多牽動了身體，唐亦凡說完，又仰天噴出一口老血，灑得地上一片斑駁。
吃瓜群眾再次爆發出一陣驚呼。
有人喊道，“唐醫生，我們挺你！”
“唐醫生，身子要緊，想開點！”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張小黑狠狠地看了竹篙一眼，扶著唐亦凡離開，身後傳來眼鏡等人肆無忌憚地譏笑。
沒有誰看到，竹篙居然拿出了手機，乘著混亂，拍下了一張唐亦凡仰天噴血的照片，然後發送了出去。
少頃，對方回複了一張笑臉。
竹篙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待唐亦凡和張小黑走出診所，老王頭小心翼翼地看著竹篙，“朱總，恭喜，你贏了……”
竹篙的嘴角輕輕挑動了一下，沒有作聲。
然後，眼鏡拿出合同，扔在老王頭麵前。
簽字，畫押，數錢。
雖然簡單，但也頗費功夫，完全搞定之後，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竹篙指了指診所，誌得意滿地說，“老王啊，從現在起，這房子就是我的了，你給我小心點，不許任何人進入，包括剛才那個什麼唐醫生——啊？”
老王頭忙不迭地點頭，“那是，那是！”
忽然，竹篙皺起了眉頭。
眼鏡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啦，朱總？”
竹篙慢慢地站起來，走到藥櫃旁邊，看了看藥櫃，然後猛地拉開櫃門。
藥櫃裏的藥品真的不多，但擺放得還是很整齊，看盒子上的標識，無非是些感冒膠囊啊、止痛膏啊之類的常用藥物。
他伸手拿起來一個藥盒，輕飄飄的，打開，原來盒子都是空的。
他關上櫃門，目光在四周掃視。
另一張桌子上放著醫療設備，但仔細觀察，除了一個破血壓計，一個已經斷成兩截的體溫計，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醫療設備。
“這個唐醫生，行醫的條件很一般哪——”竹篙搖頭道。
老王頭賠笑，“那是那是，山村的診所嘛，條件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竹篙搖搖頭，對阿黃說，“事情辦完了，我們走。”
竹篙在前，阿黃緊隨其後，一行人走出了診所。
人群還在。
唐亦凡和張小黑也還在。
“唐醫生，你要走了麼？”一個老頭問道。
“怎麼就走了呢！”一個老太太說。
“唉，可惜了，其實唐醫生蠻好的……”一個大姑娘說。
“以後看病不方便囉……”一個小夥子說。
“……”
唐亦凡沒有去理這些村民，隻是留戀地看著診所的招牌。
他忽然轉身，對竹篙說，“朱總，我能把我的牌子摘下來帶走麼？”
眼鏡耀武揚威地喝道，“摘什麼摘，摘給毛線啊，我們買房子的錢都已經付清了，合同也簽過了，這房子的一磚一瓦都是朱總的了！”
唐亦凡歎了口氣，“一磚一瓦，一磚一瓦，可是，這牌子不是磚，也不是瓦呀……”
竹篙等人聽了，又是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