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子在公路上互相糾纏,互相追趕,托馬斯在車裏一臉淡定和嘲弄,何偉奇的車子始終被他壓製在後麵,何偉奇憤恨地捶打幾下方向盤,車喇叭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王八蛋,你敢動子墨一根指頭,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托馬斯突然放慢了車速,眼看何偉奇的車子就要撞到他的車尾,何偉奇看到後車窗裏兩雙太真無邪的雙眼正在看著他,他隻好避開車尾,把車子別向一側路邊,以免發生碰撞,傷到兩個孩子。托馬斯把人心揣摩的很透徹,他明知何偉奇不會不顧兩個孩子的安危撞上他的車。
當他看見自己的車把何偉奇的車子擠到路邊的時候,嘴角浮現一抹狡黠的笑容,狠打方向盤,把何偉奇的車子擠下了公路。何偉奇無路躲閃,車子從陡坡上翻了下去,連翻幾次,倒扣在田野裏,他的頭部受到重創,昏迷過去。
杜子墨扒在車窗上撕心裂肺地大聲喊道:“偉奇,偉奇!”
托馬斯加快了速度,陰冷地笑道:“他是第一個,你想不想再試試誰是下一個?”
杜子墨恨恨地瞪著托馬斯,他把車子開到山腳下的深河旁,把兩個孩子抱下車。杜子墨連忙跑過去摟住兩個孩子,托馬斯用力把車子掀翻到深河裏,車子緩慢下沉,被河水淹沒。
“月亮已經出來了,很美,不是嗎?”
托馬斯伸手要去抱亞當,杜子墨及時轉身,避開了他的雙手,“別碰我們!”
“山上吧,我沒多少時間了!”
托馬斯輕咳幾聲,杜子墨從他壓低的鴨舌帽下看到了那雙如同狼一般的雙眼,她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托馬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的話從來都不光是威脅。
托馬斯拉著韓菲菲的手,走在杜子墨前麵,韓菲菲不時抬眼掃過托馬斯的臉,偶爾又扭頭望向亞當。杜子墨以為韓菲菲被嚇到了,柔聲安慰,“別怕菲菲,有阿姨在。”
到了山頂,托馬斯果真沒有難為她們三人,獨自坐在斷崖上吸煙,一支接著一支,一邊吸,一邊給杜子墨講起自己小時候的事。被人拐賣,被人打,跟野狗搶奪垃圾桶裏的食物,跟老鼠爭角落裏的幾件破衣服,他的話音沉重故事悲涼,可是從他口中講出,似乎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托馬斯講到一半,扭頭看著她們,“你們一定想象不到在叢林裏跟野狗和狼爭奪食物是什麼感受吧?隻有你比狼更凶殘,比野狗更狡猾,才能不被強者消滅,才能生存!”
天色微明了,杜子墨和兩個孩子凍得瑟瑟發抖,衣衫單薄的托馬斯不斷的咳嗽,幾次咳出血來。他滿不在乎地從衣兜裏掏出紙巾,抹掉嘴角上的血跡,隨手把紙巾丟下斷崖。雪白的紙巾,像一片羽毛一樣,輕飄飄地飄蕩著朝山下落去。
“托馬斯,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我?我什麼都想讓你做,我隻想就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守在你身邊,守在孩子的身邊。子墨,你知道從小就沒有親人,沒有人疼愛是什麼感受嗎?我就像一隻流浪狗,到處尋找所謂的家,是你,給了我從未有過的關心和溫暖,我愛你,勝過我自己!”
“放我們走!如果你真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好好生活,而不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你說的對,可是我舍不得放手,我怕我一放手,就什麼都沒有了!子墨,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