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姬無憂變臉,軒轅嬡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她這不是沒事麼?”
訕訕一笑,她終是妥協道:“本宮隻是看不慣她的一些作為,與她倒沒什麼深仇大恨,今日既是你這麼說了,日後本宮不再為難她便是!”
輕輕一哂,對她的保證不置可否,姬無憂隻道:“眼下看來,太後震怒,該是與此事有關,長公主還是早些回去,與太後多說些好話為好!”
隻當他是在關心自己,軒轅嬡輕輕點頭。
太後是她的親生母親!
即便再如何動怒,也不會真的拿她怎樣。
是以,她並不擔心回去之後會什麼不好的下場!
自座位上起身時,暖閣外隨侍的丫頭已然拿了披風進來,任她與自己披上,軒轅嬡對姬無憂不緊不慢道:“本宮先回去了,若是無事,這一兩日再過來與你煮茶!”
如沐春風的一笑,姬無憂站起身來,對軒轅嬡微微頷首。
悠悠轉身,軒轅旭狹長的鳳眼略略瞥了姬無憂一眼。
臉上的笑漸漸冷凝,她抬輕輕抬步,離開暖閣。
她自小,在宮中長大,心機絕不會如普通女子一般單純。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姬無憂其實是在竭力保全端木暄,不過……如今他與端木暄之間已無可能,看他的樣子,也不想再爭些什麼,那麼……她大可順了他的心思,不再找端木暄的晦氣!
待到長公主一走,姬無憂的臉色,也漸漸低沉下來。
“侯爺!”
進入暖閣,姬恒手裏端著一封書信。
“家裏的信麼?”眉心輕皺,他微微抬手。
“是!”
輕應一聲,姬恒將書信遞給姬無憂。
輕輕的,拿著書信行至書桌前,姬無憂動作輕盈的將信打開。
入目,是一張空白的宣紙。
紙上,空無一字!
垂首,自桌邊取來一隻盛著不明液體的托盤,他將書信置於液體之中。
原本空白的宣紙上,濃墨小楷躍然其上。
雙目,一動不動的凝視著紙上的字跡,姬無憂的麵色,慢慢的浮上一層厚厚的陰霾!
見狀,姬恒關切問道:“可是家裏出事了?”
沉默許久,姬無憂輕歎一聲。
緩緩落座,他未曾去見姬恒,隻是語帶瀟然道:“兄長病重……”
聞言,姬恒麵色倏變!
微微一哂,姬無憂對姬恒吩咐道:“你去通知那邊,讓他們按照原計劃行動!”
“是!”
恭敬的點了點頭,姬恒轉身離去。
室內,一時間,隻留下姬無憂一人。
沉寂半晌兒,他伸手擰動桌上的鎮尺。
木質摩擦聲起,屹立於他身後的書架,自中間分隔開來。
在書架之後,赫然藏有一間密室!
自書桌前起身,他轉身向後,沒入密室門口。
…………
密室之中,燈火通明。
整個密室裏,隻有一桌一椅,外加一張單床,布局十分簡單。
但,在密室的四麵牆壁上,掛滿了畫卷。
這些畫卷,張張不同,卻又有一共同之處。
那便是,畫卷上所畫,皆是端木暄的傾城姝顏。
立於密室之中,放眼望去。
四麵牆壁上,畫中女子姿態神色各不相同。
有寧靜淡然的,有淺的,還有微嗔的……
這裏的每一張畫卷,都極盡傳神。
若懂得賞畫之人,一眼便不難看出,作畫者情愫盡顯,定是愛極了畫卷上的女子。
“雖是不舍,卻終要別離!”
唇畔輕喃,緩步一張端木暄正在采茶的畫卷之下,姬無憂輕輕抬手,撫上她精致的麵容:“暄兒,希望本候再見你時,一切依舊……”
語落,他輕輕抬手。
自牆壁上,將畫卷一一取下。
而後仔細卷好,珍之又珍的收入一邊的箱子之中。
世人都道,逍遙候逍遙成性。
若有人,此刻見他如此認真的樣子,一定甚是驚訝。
但,也許,唯有他自己知道。
這,才是真正的他!
而這樣的他,就連畫卷上的女子,都不曾真正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