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
此刻,看到這香灰,她才明了。
原來,一切的緣故,皆出在這裏。
“娘娘?”
將端木暄變幻莫測的神情盡收眼底,迎霜輕聲喚著她。
“你去把乳母叫進來!”垂首,將燈剪置於小幾上,端木暄轉身向裏,落座於梳妝台前。
她可沒忘了,早前乳母說過寢殿裏焚了香的事情。
隻片刻工夫,乳母便被迎霜帶到了寢殿。
梳妝台前,青竹正為端木暄梳理著發髻。
不曾回頭,隻在鏡中瞧著後方垂首而立的乳母,端木暄輕問:“你早前說過,寢殿裏焚了香,這香……該不適本宮身邊的宮人所焚的吧?!”
聞言,乳母臉色一變。
頭,垂的更低了些,她顫巍巍的回道:“回稟娘娘,方才劉姑姑來的時候,說娘娘寢殿裏,太過肅樸沉悶,不及其她娘娘那裏的氣氛……後來她就親自焚了香。”
“嗬……看樣子,她是把本宮這裏,當成了初霞宮了,想怎樣就怎樣!”眸光一凜,端木暄冷笑了下,質問乳母:“既是她焚了香,何以你方才不與本宮稟明?!”
乳母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身來:“劉姑姑吩咐,這香是太後賞給娘娘的,且太子太小,尚不能聞之,讓奴婢帶太子躲著香氣,也不必與娘娘提起……”
看著乳母戰戰兢兢的樣子,端木暄知她所言非虛。
垂眸,暗暗沉吟片刻。
她對乳母輕道:“本宮念著,你以前是皇上的人,為忠於皇上,可不遵體後旨意,不讓她見到太子,這才留你在宮裏當差,日後你也且要記得,本宮……才是你的主子!”
聞言,乳母呼吸一窒!
重重點頭,她應聲回道:“奴婢謹記!”
“照顧好太子!”
再一次,叮囑出聲,端木暄對乳母擺了擺手。
待乳母退下,迎霜思忖了下,不禁輕笑道:“太後娘娘如此,無非是想要姐姐早些誕下子嗣,為皇上多添幾個孩子,破了他早前在姐姐死後所立的誓言!”
“這樣也未嚐不好……”抬手,扶了扶頭上剛剛梳好的發髻,端木暄淺顯一笑:“如今,她期望越大,到日後失望也就會越大!”
這樣的話,想到當初,她的心裏,也多少可以好受一些。
過去,在王府之時,端木暄以主母之姿,杖責柳兒,幾乎成了阮寒兒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自立後被挫後。
阮寒兒仿佛開了智,僅在一夕之間,便學會了身在後宮之中的生存之道!
其實,端木暄何嚐不知。
在這後宮之中,要麼你真的榮寵至極,要麼你就要斂去鋒芒,蟄伏以候,等待著日後上位之機。
否則,就如雲嬪。
即便她身後家勢龐大,卻終究落得個連太後都不敢不顧的下場。
福壽宮,嫻靜淡雅。
到處都透著幾許冷清。
午後,落日時分,端木暄的到來,為冷冷清清的福壽宮裏,平添了幾抹活躍氣氛。
自然,她的到來,出乎阮寒兒的意料。
“臣妾參見皇貴妃!”
福身行禮,阮寒兒上前,迎著端木暄進了大殿。
與阮寒兒一同向裏,輕邁過門檻兒,端木暄笑言:“今日本宮不請自來,玉妃妹妹不必太過拘禮,本宮比你虛長幾月,你喚本宮姐姐就好!”
“姐姐上座!”
遵循規矩,進到殿內,端木暄該居於主位,而阮寒兒則落座於坐下之位。
笑看著柳兒端來茶水,阮寒兒清幽說道:“不知姐姐會來,臣妾這裏也沒準備下什麼上好的東西,這是家父從宮外帶來的青菊,配上枸杞,可清肝明目,姐姐且先嚐嚐!”
抬手,接過柳兒手上的菊花茶,端木暄笑著說道:“聽聞左相大人一直對妹妹十分疼愛,即便是妹妹入宮坐上了玉妃的寶位,他卻仍舊每每有好東西便差人送了過來……玉妃妹妹這裏的東西,保準錯不了。”
阮寒兒彎唇而笑:“臣妾這裏的東西,再好也做不過是府裏的東西,姐姐生在離國皇宮,斷不會稀罕這些。”
垂眸,看著殿下正喝著茶的阮寒兒,端木暄輕笑了下,無奈歎道:“過去在離國,本宮是女兒,從不管這後宮之事,如今要管了,才知是如何的繁瑣難暇,多虧皇上提到,玉妃妹妹於此中經驗甚足,否則本宮還真是有些頭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