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局長立即下令,全城搜捕一輛遮了牌照的紅色悍馬,命令一下,幾個分局全部出動。半個小時後,其中一個分局傳來消息,稱有人看到這輛紅色悍馬從南邊往開出了城,那個方向,正是池未煊帶兜兜他們去鄉下旅行的方向。
得到消息,池未煊等人立即驅車前往。
事實上,小吉他他們確實在這輛紅色悍馬上,舒雅在西餐廳裏給兜兜換衣服換鞋,並且讓他交出手機時,他就已經預感到什麼。
雖然他很排斥舒雅,但是亦還沒有產生危機意識,西餐還沒吃完,舒雅就帶著他們從後門離開,小吉他終於有了危機意識。他準備帶兜兜跑,但是兜兜已經昏迷。
原來舒雅趁他們不注意,在兜兜的飲料裏加了安眠藥,兜兜昏睡過去,舒雅又說送他們回去,他此時終於發現舒雅似乎不太正常,他不敢激怒她,他記得老師教的,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要冷靜,要等到歹徒疏於防範時,才伺機而逃。
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跟舒雅上了車,上車後才發現,麵包車裏還有一個小孩子,他並不認識。他很害怕,卻不敢問她要帶他們去哪裏。
後來車子停在一條小巷子裏,舒雅將兩個孩子轉移到另一輛紅色悍馬裏,卻讓他自己回去。他擔心妹妹,不肯離開,自告奮勇道:“媽媽,我跟你一起去,兜兜醒了看不到熟悉的人,哭起來讓人很煩躁,我跟著一起,多一個照應。”
他說完,也不管舒雅答不答應,就徑直坐上了車。
舒雅也沒有趕他下車,她坐進駕駛室裏,趁著夜色,將車往城外開去。小吉他坐在車裏,心裏害怕極了,他不知道舒雅想幹什麼,為什麼帶走兜兜跟這小男孩?
他擔心她會傷害他們,他在車上就一直想,他該怎麼向外麵求救,怎麼才能安全的帶著妹妹跟這小男孩逃出去。
他突然想起了國際求救信號,可是要怎麼才能發出信號呢,他想起了包裏給兜兜買的手工折紙裏有一卷白色的雙麵膠。他拿出來,趁舒雅不注意時,往玻璃窗上貼一點,直到貼完了SOS,他一看玻璃窗上三個字母,連他都認不出來那是什麼,他急得差點哭起來。
車子開出城沒多久,就拐進了一條小路,來到一間廢棄的村屋前。小吉他見舒雅下車,他也連忙下車,“媽媽,我們來這裏幹什麼,郊遊嗎?”
“嗯。”舒雅應了一聲,她去拎兜兜下車,小吉他連忙搶在了她前麵,“媽媽,我來抱。”然後奪過了兜兜,沒讓舒雅碰到她。
舒雅也沒在意,她抱起另一個小男孩,進了村屋。
她提前踩了點,這裏荒無人煙,不容易被人發現。小吉他跟著她,讓她省了許多事。她不計較小吉他防她防得跟賊似的舉動,反正她已經不想活了,現在隻是想讓自己心裏痛快的死去。
她甚至想,依李承昊跟池未煊的能耐,他們幾天能找到她?到那時,她要跟他們同歸於盡,嗯,再帶上這兩個小鬼,她這一生也不枉活得這麼悲慘。
這一天一夜,小吉他想了許多辦法要逃走,最後都被識破了。最後一次,舒雅拿槍指著兜兜,威脅小吉他,“你要敢再動帶他們逃走的心思,我就一槍崩了她。”
兜兜跟李睿宇被舒雅猙獰的模樣嚇得放聲大哭,小吉他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再找機會逃跑。
醫院裏,安小離從疼痛中醒來,她睜開眼睛,刺目的光線讓她眯了眯眼睛,然後頭上忽然一暗,一張俊臉撞進了她眼瞼。
“小離,你醒了。”程靖驍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怕嚇到她一樣。
安小離愣愣地看著他,她的手下意識撫向腹部,那裏原本隆起的地方,已經陷了下去。她一下子像被針紮了一樣,騰一聲坐起來,驚慌失措道:“孩子呢?靖驍,我的孩子呢?”
程靖驍的眼睛裏夾雜著難言的痛苦,他將安小離摟在懷裏,痛聲道:“小離,你別這樣,孩子我們還會有,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身體,聽話!”
安小離推他,“不,我不接受,你騙我的對不對,我的孩子還在,他早上還在肚子裏踢我,他還跟我玩遊戲,他還在,對不對?”
程靖驍難過的撇開頭,一聲不吭。安小離見狀,心漸漸涼了,她揪著程靖驍的衣領,厲聲道:“我的孩子還在對不對,他還在,對不對,你說話啊,靖驍,你說話啊!”
程靖驍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意外來得那麼突然,他甚至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他閉上眼睛,痛苦道:“小離,如果你難過,就打我吧,你心裏會好受一些。”
安小離絕望地看著他,她昏迷前,甚至想過,自己會像晴柔一樣幸運,孩子能夠保住。可是昏迷時,那種孩子從她身上剝離的痛那麼清晰,孩子沒有保住,她知道,因為知道,所以她更難接受。
她想裝瘋,想賣傻,可是偏偏她這麼清晰的承受著這種痛,打他麼?她想,可是她沒力氣了。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勉強結合,隻會加深彼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