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沉思良久，過了好半天才下了決心似的說：“我也坦率告訴你，德文不過是整個計劃的一顆棋子，我做的事對德文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句話含義頗深，大有玩味之處，雖然暫時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我知道很重要。
“好，希望你記住今晚說過的話。”
離開前唐雪漫冷不丁說明天起要請三天假，我哭笑不得，暗想這應該是天底下最奇特的請假方式了。
小楊一直在車裏等著，見了我劈頭就說：“我反複想過，還是要報案。”
“膠囊怎麼辦？”
“到醫院洗胃。”
我敲了他一個栗子，罵道：“報案、洗胃，你想讓我在上海灘聲名掃地是不是？我還要不要在這個圈子混了？”
“可是膠囊……簡直是《笑傲江湖》裏的三屍腦神丹嘛，它在體內一天，我們就一天不得安逸。”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滿有把握地說，“憑德文的科研水平，對付小小的膠囊還不是小菜一碟？”
“你剛才不是也……”
“那是逗她玩的，跟我鬥，哼，她還差得遠呢！”
驅車來到公司，正好是黃總值班，我開門見山問有沒有緩釋期達到一周的膠囊，他說緩釋理論值最長可達67天，一周當然不在話下。我又問如果誤服毒膠囊怎麼處理？他不假思索說洗胃，8小時內都有效。
無語，醫學博士、藥劑研製領域資深總工程師，想出的辦法居然與出租車司機一樣。
我耐心地說：“如果中毒者出於種種考慮不想去醫院呢？”
黃總還不明白，皺眉說：“豈有此理，這是對自己健康的不負責嘛。”
“中毒者就是我，還有他。”我指指自己的鼻尖，又指指小楊。
黃總愣了半天，尷尬地說：“唔……這個……辦法還是有的，我可以配製一劑膠質藥丸，服下後在胃裏自動發散，裹住毒膠囊後排泄出去……”
小楊大喜：“謝謝，謝謝，麻煩你現在就配，我吃下後回家睡覺。”
黃總扶扶眼鏡：“抱歉，我沒有現成的配方，還得花點時間研究、實驗，可能……需要兩至三天。”
小楊又泄了氣，我說有希望總是好事，趕緊回去吧。
臨出門時黃總嚅嚅著想說話，我知道他很奇怪我和小楊並非殉情男女，為何同時服下毒膠囊，拍拍他的肩說：“今晚的事僅限於你一個人知道，連肖總都別說……對了，第二階段研發數據怎麼保管的？”
“每天下班前統一交給我，然後分為兩部分，分別鎖進我和肖總的保險櫃。”
我看看不遠處的小楊，將黃總拉到一邊悄聲道：“你記住，除了投標，如果有一天我帶著人要你開保險櫃拿數據，肯定是受到某種脅迫，你一定要在保證我安全的前提下妥善處理。”
他身體一顫：“事情有這麼嚴重？”
我拍拍肚子：“要不然這裏麵怎會有毒膠囊？”
第二天唐雪漫沒有上班，肖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和呂主任一起找我，說她事先沒打招呼，手機也關了，不清楚怎麼回事。我笑笑說別緊張，她昨晚打過電話給我，說是身體不適想請三天假，我批準了。呂主任臉上立即露出驚異的表情――一位漂亮的女職員直接打電話給董事長請假，而且是在晚上，確實令人遐想。
肖章漲紅了臉，其惱怒大於驚訝。
等呂主任離開，肖章湊到我麵前壓低聲音說：“你不是成天想解雇她嗎？什麼時候開始單線聯係了？”
“職員向領導請假，天經地義。”
“少玩這一套，我是總經理，她應該找我請假才對，你們之間有沒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