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真心母親會被氣出個好歹來。

少時, 柳姑姑聽完了劉美麗的話, 似是為自己開脫, 又似為自己抱委屈地說道,“這孩子真真是白活了這些年, 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說的這些話憑地讓人傷心。唉!罷了, 罷了,他自小便沒了爹媽,不懂這些我也不怪他。”

看了自家親閨女一眼, 柳姑姑又說道,“你父親想要將你們姐妹中的一人嫁給你表哥,你是怎麼想的?”

劉美麗聽到母親問,低頭想了想,“表哥年紀輕輕已經是四品武官,若是有咱們家的幫助以及他自身的努力將來必是還要升上一升的。就算是再壞的結果,年年熬資曆,想必也不會止步於四品。

若要女兒說,我們姐妹中除了女兒自己外便是留在廣州那幾個沒有姨娘兄弟的庶妹方可配他。大哥哥這兩年就要入朝為官,朝裏有幾個與他年紀相仿的人幫襯倒也說的過去。我前兒還聽母親說,表哥與順昌候相熟。

順昌候雖因身份無法在朝為官,可我覺得他也算是一份人脈。母親以為呢?”

柳姑姑聽到女兒思路如此清晰,滿意地頷首,還行,閨女沒被自家侄子勾住心神。閨女說的是,不能找有姨娘和親兄弟的庶女,那樣對她們大房就非常不利。不過女兒說的也對,她必須做好兩手準備。

柳家這門親事,倒不失為一門好親事。上無公婆,下無妯娌。這樣的柳家還不是最親近外家的嗎?

她現在是要好好的為自家兒子的人脈做些什麼了。

“我倒也是這般想,隻是怕庶出的讓你表哥心生芥蒂。”

劉美麗聽了一笑,“母親這是在考教女兒嗎?母親可以將選定的庶妹記在名下以做嫡女。將來女兒進宮了,咱們家的庶女,身份上也不算是辱沒了表哥。”那可是與當今皇帝做連襟呢。

看著自己帶著手鐲子的手,劉美麗傲然一笑。

見此,柳姑姑倒有些遺憾,“這一次若是你哥哥也進京城了,倒是可以讓你表哥幫著引薦一番,也好擴充一下人脈。”

“大哥哥安心應考,也不急於一時。等來年春闈過後,再見也不遲。”

柳姑姑聽了也是一笑,“你說的是,離進宮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你再多跟請回來的嬤嬤好好的學學規矩,你那幾個庶妹你且不用放在心上。還有我呢。你且先回去吧,我找你表哥過來說說話。”

劉美麗點點頭,行了禮便離開了。她確實挺擔心這一次一起進宮的四個庶妹,長的都挺不錯,心機手腕也都不缺。

劉家的資源有限,她們一起進宮,勢力要搶用家裏的資源。同一個父親,哪個女兒得寵,心自然偏向哪個女兒。

甭說她了,其他的四人不是也在算計著彼此嗎?

柳姑姑身邊的小丫頭去了又返,“太太,奴婢找遍了小院,也沒有見到表少爺,想是表少爺不在院裏。”

柳姑姑皺眉,心下對於柳湘蓮又多了一絲不滿意。特意叫他過來護佑她們娘倆,他到好,竟然不守在院子裏,東走西逛的,可見是真的沒有將她們娘們放在心上。

柳姑姑不覺得她將朝中四品武官當成家丁護院有什麼不對,可是她不覺得不對,柳湘蓮卻並沒有那個覺悟。

而同一時刻,在庵堂裏看到香奈兒的時候,柳湘蓮便知道了探春也在這庵堂裏。

於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過來拜見趙秀寧了。

在柳湘蓮的心裏從未見過麵的,真假不知道的姑姑,可沒有這位江夫人更讓他上心了。

他還指望著她能大手一揮,同意自己與她閨女的親事呢。

娶個媳婦過大年,他今年一定不要再去跟常拓那個衰人一起過年了。

新年還是要有個好兆頭。

江家小院的大門是開著的,門口站著兩個婆子,其他的家丁護院都在庵堂外麵沒有跟進來。

說真心話,劉家那個作派江家這邊早就知道了。雖然都是官家女眷,但是趙秀寧和劉琉看到柳姑姑的那副作派很不敢苟同。

到佛寺,庵堂裏來,你竟然還擺出這副架子,這是想要讓佛祖也對你客氣一些嗎?

站在江家小院的門口,柳湘蓮客氣知禮地請人通報。

看著婆子進去傳話,柳湘蓮又撫了撫衣袍的下擺,正了正衣襟,爭取這一次見麵能夠有個好印象。

他家姑娘可是最喜歡他精精神神的樣子了。

那傳話的婆子將話傳了進去,趙秀寧和劉琉互視一眼,便轉頭看向探春。探春拿著帕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很不在意地說道,“媽和舅媽要見便見吧,我去房間眯一會兒。”

昨兒睡的太晚,今天又起了個大早,又是坐車又是拜佛的,探春早就困的睜不開眼睛了,此時聽到柳湘蓮拜訪,便順勢回避了。

這人她幾乎是天天見,也不差這一回了。

倒是探春的這個舉動讓趙秀寧和劉琉很是詫異。自家這位大姑娘,那可是最好美色的,柳湘蓮那副樣子,她前兒不是還說喜歡的嗎?

見到兩人不解的眼神,探春笑著讓屋裏守著的丫頭去傳人進來,待屋中隻剩下她們娘三時,探春才說道,“我瞧著柳湘蓮不錯,長的也好,家裏人少,是非少。媽和舅媽倒是可以再相看相看,那些西海沿子傳回來的話,傳來傳去又能有幾分是真的。我看嫉妒還差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