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係。

突然間,寶玉發現他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後,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了。

寶玉洗幹淨的臉上是一會兒一個神色,一會兒一個樣子,看得探春和柳湘蓮都不些不解。

不就是問他將來有何打算,怎麼一會兒不解,一會兒又釋然了呢。

難道是這仇也不準備報了?

半響寶玉思來想去,終於有了打算。

“我想去京城。”

“去京城?準備讀書應試嗎?可是你戶籍在金陵,若是想要應試早晚還是要回到那邊去。”

寶玉搖了搖頭,說道,“我姨媽在京城,她與我母親關係一直親密,我想著請薛媽派人將母親從金陵家廟中接出來。老太太留給我的那份私房還有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金銀等物,都被母親收到了身邊。

將母親從家廟中接出來,我與母親在姨媽家附近買套房子安頓下來也可使得。金陵,是再住不得了。”至於讀書什麼的,寶玉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

探春一聽這話,眉梢就是一動。

將王夫人接回京城?她腦子是進水了,也不能同意這個主意。想了想,勸道,“令母既然已經皈依佛門,何必再擾她清修...而且聽你之前所說,你母親多年來也是吃齋念佛的人,那日下了狠心做下毒殺兒媳之事,想來心中必是懺悔不已,你如今又何必壞了她悔過之途?

至於那些黃白身外之物,令母的就暫且交與令母傍身。而你的生計,柳二哥這裏還有些許,挪些出來也夠你嚼用。以前我也常聽柳二哥說起過你們之間交情不淺,他前兒還有一處臨街的鋪麵懶得經營,想要連鋪麵帶著後麵的小院都兌出去。既然你也要去京城,不如暫且予了你,到也兩相便宜。至於兌鋪子的銀錢,我家不難於此,你暫且也不必多慮。

等到你安頓下來,再給令母稍封信。一來報平安,二來也可由她自己選擇,是繼續清修,還是依傍你過活。豈不是兩全相顧?為人子女,孝順之時,也要想一想家中長輩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這般安排,寶二爺以為可否?”

好不容易賈家人都自己作回了老家,再將王夫人薅出來,感覺又會多生事端。雖說他們之間的社會地位,人情關係可能不會有什麼交集,可是萬一呢?

萬一要是有些意外出現,讓他們見了麵,那且不是平地起風波?

呃,不是萬一。

她想起來了,環兒要娶的是薛寶琴。而出京城前,母親等人好像就定下來要給江老二定下來了。

而定下來的不是別人,就是惜春。

惜春是誰,賈珍的親妹妹。寶玉的族妹。雖說王夫人憎恨賈珍等人,可是不得不說,她也是惜春的嬸子,參加婚禮,或是與江家有個應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是來了江家,見到了自己,再見到了她老娘。

嗬嗬,那畫麵太美,她都不敢看。

趙環在柳湘蓮留寶玉過來說話時,便帶著江家雙胞胎去那邊的林子裏打獵去了。

之所以會離開,主要還是寶玉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雖說洗了澡,可是那些味道都已經入了肉。沒個係統的認真仔細的梳洗,那是去不掉味的。

於是三人此時不在,探春說話倒也沒了太多的顧忌。

不然世故如趙環,精明如江老大,探春說的這一番打算必是會讓他們生疑的。

京城的鋪麵說送人就送人,她咋不上天呢?

柳湘蓮倒不是這麼想的,自從那年認識小小年紀的她,他就下意識的與寶玉等人交好。等到有了求娶的心思後,柳湘蓮一度是將寶玉這個親哥哥當成舅哥來看待的。

柳湘蓮心實,一來二去的,與寶玉的關係倒是越發的好了些。

此時柳湘蓮聽到探春的話,就開始想著柳家的產業,哪一個鋪麵是後院帶著小院子的。

送出去一個,他並不心疼。

三歲看到老,就算是再怎麼改變影響,寶玉其實對那些黃白之物都不是很熱衷。他想要接王夫人出來,主要原因還是王夫人每次見了寶玉都要寶玉上進,好將她接出來。

現在聽了,又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母親自從珠大哥哥去後,便一直吃齋念佛,佛珠不離手。雖有向佛之心,卻並未有出家修行之念。

此番入家廟,也隻是不得已為之。

不過,母親是真的犯下了惡念。估計以母親的心性,心中必是懺悔的。

不如將母親接出金陵的家廟,送到其他的廟中清修呢?

畢竟金陵的家廟,有著賈珍和夏氏在附近,估計是不利於修行的。

而且之前他在家時,夏氏就天天惦記在老太太葬禮時被母親強行帶走的那份私房。

“多謝好意,卻之不恭了。隻是家母那裏,卻還是要從金陵接出來的。隻不知兩位可知道京城附近哪裏的庵堂更好一些?”寶玉也是知道當初靜虛幹的事情的。

探春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我倒是知道通州附近有一家庵堂,那裏的主持最是個慈悲心腸的。而且那庵堂裏口碑極好,想必最是適合令母清修。而且通州離京城不遠,往來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