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也沒有好久,前兩天不是還開員工大會的。”他打趣的跟我說,“你滿喜歡這裏的演算本嘛,每次看見你都用這種本子。”
“便宜又好寫啊。”我笑笑,“你怎麼在這裏?”
“來這裏做講座的,剛結束。”
我們兩個並肩出了超市門,走到僻靜的地方,何彥非忽然問我,“我算不算是被拒絕了?”
“恩?”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明白,“啊,不是,哦,我的意思是……”
他看出我的窘態,笑著說,“還是被拒絕了吧?”
我笑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何彥非也淡淡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隻是想問問我們有沒有發展的可能的,哦,對了,施莐,我要到南京做部門主管了,所以以後我們很難見麵了。”
我有些詫異,“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自己也挺想去的,換個工作和生活環境,不是說南京是個好地方嘛,其實我的初戀就是南京女生,現在想起來跟南京還是滿有緣分的。”
我微微一笑,順手撫去了耳邊被風吹亂的頭發,“那祝你好運。”
“謝謝。”
何彥非離開的時候正好是寒假期間,那時候我們排的課很多,講課講的我嗓子裏都冒煙,下了課之後真的是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講,剛進會議室就看到很多人圍在那裏,秦可書告訴我,“何老師要走了。”
我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和驚訝,隻是笑著說,“他那樣的人,到哪裏發展都會很好的。”
每個人逐一跟他告別,女老師們都上前去抱了抱他,我也不例外,隻是那個擁抱很輕,輕的幾乎沒有分量,然後就分開了,放下膀臂的那一瞬間我湧出很多傷感。
也許沒有薛問樞,我真的會喜歡上這個像兄長一樣的男生,他的存在就像是冬天的陽光,溫柔和煦,在我困難的時候給我幫助,給我指點,而我從來都把這種關心當作是理所當然。
可是沒有如果,隻能說世事難料。
過年過的極為平淡,我在家過著吃吃喝喝日夜顛倒的生活,偶爾跟薛問樞聊聊,卻發現很難找到什麼特別有興趣的話題,他也很忙,說不到兩句就要去實驗,長久下來我也有些懨懨的,我心底隱隱的有了些不安,不源自某個人,而是源自時間。
這麼長時間我都不太記得薛問樞的樣子了,我沒有他的照片,沒有他身邊的物件,隻有他送給我的玫瑰耳釘被我收在抽屜裏。
忽然的我心血來潮把盒子取了出來,換上那枚耳釘,小巧可愛的玫瑰花依偎在耳邊,好像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我不知道我應該是充滿勇氣的等下去,還是帶著驕傲的笑著離開。
轉眼一年時間,薛問樞還是沒有回來。
他隻是告訴我,忙完了這段時間就會有一個長假,他也許會回來,隻是也許,因為還有其他的工作在等著他,他想做的更好,甚至轉到一個頂尖的學校去念博士。
我抱著電腦蜷縮在沙發上,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很想問他“你不回來我怎麼辦”,但是害怕得到的是沉默或是無言的戲謔。
我隻是回到,“你還不回來,我很想你。”
“恩,乖了,我也想你,隻是太忙了,實在是沒有時間。”
“都沒有假期嗎?”
“再說吧。”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我突然很想衝著他吼道,薛問樞,什麼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你的理想?你的事業?而我呢?你把我招惹之後卻丟在一邊不聞不問,這樣算什麼?
我把頭埋在手臂裏,眼淚毫無預兆的就流了下來,我感覺那些淚水滴到了我的褲子上,連皮膚都感覺到一片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