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啞然了。
我以為離開薛問樞,離開無望的等待,就可以有希望,可是當我真正放手的時候,卻是漫長的絕望。
我怎麼努力也喜歡不上何彥非,盡管他看起來最適合我,我回到學校後第一個約會我的男生,我現在連他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他有了女朋友卻還不斷的約會其他女生,後來身邊周圍那些假假真真的說些曖昧話的朋友,我看透他們編織的精巧謊話,卻一笑而過。
我對薛問樞說,我們互相放棄,是因為給各自希望,可是我忘了,有的感情,是會糾纏一生的,不管滄海桑田,無論物是人非。
我隻好誠實的回答,“我找不到。”
世界那麼大,我兜兜轉轉的找不到第二個你,世界又那麼小,我兜兜轉轉的還是遇到了你。
“你那個郵箱還在用嘛?我給你回過郵件,你知不知道?”
我搖搖頭,“沒有。”
他起身進屋子,搬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然後坐在我身邊示意我看,他打開他常用的研究所郵箱,然後我看到大疊的英文信件中夾雜著一封中文的,時間是在我發給他之後的一個星期。
“我當時就看到了這封信,我想了一個星期,終於能給出我最想說的話。”他打開郵件,我看到很短的一行字,“你放開我,要給我這個世界的精彩,而我隻想擁有你。”
我靜靜的看著那句短短的黑字,心底慢慢的開始潮濕泛濫,我艱難的張了張嘴,發現聲音都是沙啞的,“你還要去多久?”
“一年。”他斬釘截鐵的說,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瞬間的明亮,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試探的問出來,“你能不能再等我一年?”
我嗓子裏溢出一絲的輕笑,“憑什麼我還要在等你?憑什麼?”
薛問樞的臉上有一絲的難堪,臉上的疲態漸漸的浮現,但是他的聲音很平和,“不是要你白白的等,可是你也不會放棄學業跟我一同去國外,我盡量把答辯提前,可是一年已經是極限了,我也沒辦法再趕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好啊,那我們一年時間裏誰都不要管誰,還是老樣子,等到一年之後再說吧。”
“你能這樣狠心,你厲害,可是施莐,我做不到。”
我見過跟我嬉笑皮鬧的薛問樞,見過撒嬌賣乖的薛問樞,見過耍賴狡猾的薛問樞,可是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薛問樞。
他的聲音像是冰一樣,音調交錯碰撞似乎帶上了鏘鏘的殺氣,可是他卻又一副淡淡的表情,隻有那個深色的眸子裏暗藏的情愫才透露出他現在的心情。
挫敗,或是更加深重的打擊。
我反而笑起來了,“那你要我怎麼樣,薛問樞,你說呢?”
他捂住額頭,手指按住太陽穴,閉起眼睛,他下巴一圈泛著青色的胡渣,想來一段時間沒有打理了,他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想出來再給我答複吧。”我站起來,覺得頭有些暈,他抬起頭來看我,那瞬間我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位置上是,心理上同樣也是。
“還有一年我就回來,然後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他還是淡淡的口吻,可是語氣很軟,甚至有些懇求的意味。
我認真的看著他,“薛問樞,其實我真的不太明白,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的事業重要,哦,不對,其實我根本不需要知道,因為在你心目中永遠是你的事業第一位,你把你的一半的愛情給了你的事業,你的未來,隻剩下一半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