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神識探視下,淩雲染穿過樹林深處,撥開交錯的樹枝和枯草,積雪落在她脖子上,冰涼的讓她直咧嘴,腳下的雪地,開始融成水,愈發的溼潤,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熱氣愈發撲麵而來。

繞過巨石背後,一處池水映入眼底,繚繞的白霧飄在池子上空,淩雲染感受到此地真氣的充沛,是處修煉的好地方。

她抬步走近,一隻四腳爬蟲,從腳下迅速溜走,走近池子,撥開熱氣繚繞的白霧,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淩雲染定睛一看,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正在池水中歡快地遊弋著。

唔,池水是無毒的,淩雲染摸了摸下巴,臉上閃了喜色,迅速除掉身上的衣衫,赤條條地躍入池中,咚的一聲,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她從水裏探出頭,噴了口水,抹了把臉,洗掉了身上的血漬,靠在池壁上,舒服地泡在溫暖的池水中,隻有在此處把傷養好,再謀出路回京了。

突然一個白色的小身影迅捷地掠來,落在她的腦袋上,小爪子飛快刨動著,把她的頭發瞬間刨成了雞窩,淩雲染一把拽下來,正是那隻在池中戲水的小狐狸。

此刻正滿臉凶相,哇嗚地叫著,滿是警戒之色,想來是因為淩雲染侵入了它的地盤。“邊兒去”,淩雲染把它往後一甩,搓著身上的泥垢,舒服地哼著小曲。

一道白色的身影又迅捷地掠來,這次直接趴在淩雲染臉上,四爪刨動著,一口咬在淩雲染臉上,碎米大小的牙印深深陷入,淩雲染捏住它的脖子,從臉上扯下來。

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通體雪白的毛發,油光水亮,不含任何雜色,一對晶亮的眼珠子,呈赤紅色,溜溜地轉著,透著幾分靈動,小小的狐狸臉上,齜著牙,顯然是對她的入侵極為不滿,“倒是成精了”,淩雲染懶懶說道。

她兩隻手各一邊拽住小狐狸的前爪,懸在空中,它的後爪就隻能無力地淩空踢著。淩雲染把小狐狸緩慢地沉入水中,沒過頭頂,見得小狐狸在水裏拚命掙紮著,再拽它出水麵,不等它喘上幾口氣,又沉入水中,如此幾回,弄得小狐狸奄奄一息,掙紮不動了。

她才湊到小狐狸前,見它剛才的凶相不見了,正可憐兮兮地張嘴喘著氣,赤紅的眸子,眼底盛著晶瑩的淚珠,一身雪白的狐狸毛貼在身上,跟個落湯的小雞般。

“來,我看看公的還是母的”,淩雲染的視線往下掃去,小狐狸掙紮幾下,兩隻小後爪忽然並在一起,小腦袋側過去,“咦?害羞呐,我看看啊...”,淩雲染扒開一看,是隻母的,“早說嘛,我對女人可是很溫柔的”,淩雲染笑眯眯地說著,把嘴湊過去,啪的在小狐狸腦門上親了一口,口水糊了它滿臉,小狐狸被折騰的,垂著四個小爪子,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淩雲染把小狐狸往水裏一扔,不再管它,自顧洗著,小狐狸吃了苦頭,不敢再找她麻煩,老老實實地躲在遠處遊著水,溜溜的眼珠子偶爾掃她一眼。

黑白漩渦尚未轉動,充沛的真氣卻不由自主貫入體內,遊走全身,滋養著受損的經脈,此處真是不同尋常,淩雲染微閉雙眼,調息休養。

日子就這麼過著,淩雲染白日裏泡在池中修煉複原,晚上在池子旁邊的樹上睡覺,此處也怪,除了小狐狸外,沒有野獸敢過來,倒也安全。

等到身體恢複了些體力,淩雲染才出去,打了隻野雞回來,這些日子都吃野果,淡而無味,她用傾心把野雞開膛破肚,掏幹淨內髒,生了火,烤起來,滋溜溜地冒著油,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淩雲染立刻蹲□子,把傾心橫在身前,恐有猛獸出現。她現在外傷已愈,雖則經脈受損,但行動尚是自如的。一顆雪白的小腦袋探出來,赤色的眸子,從草叢中癡癡地望來,原來是小狐狸。

淩雲染放下心來,坐在火堆前,翻烤著野雞,香氣愈發濃鬱起來,令人食欲大動,淩雲染咽了下口水,灼熱地盯著烤雞,餘光中,另一道灼熱的視線,直直盯著燒雞。

看的火候差不多了,淩雲染取過串著烤雞的樹枝,握在手裏,埋首大啃一口,咂咂嘴,好吃的眯起了眼睛,又是狠狠的一大口,咕嚕,一聲肚子的叫聲傳過來,很響亮,淩雲染停下來,轉過頭,看見旁邊的小狐狸,前爪捂在肚子上,小腦袋東張西望。

“過來”,淩雲染喊道,小狐狸有些警惕的後退了一步,又止不住香味的勾引,愣愣地跑上前,爬到淩雲染的膝蓋上,赤紅色的眸子,盯著她,討好地嗚哇一聲。

淩雲染有些好笑,扯了塊雞腿,扔給它,小狐狸一口咬住雞腿,四爪撲到地麵上,埋頭啃起來,咂咂作響。

風卷殘雲地消滅掉整隻燒雞,淩雲染扔掉樹枝,拍拍肚子,靠在樹邊,滿意地望著星光閃耀的夜空,旁邊不遠處,小狐狸打了個嗝,小爪子捧著圓滾滾的肚子,躺在地上,也望著星空。

淩雲染瞅它一眼,忽然生了興趣,把它拽過來,小狐狸以為她又要使壞,開始拚命掙紮起來。

“別動,不然扔你進池子”,淩雲染惡狠狠地說道,把小狐狸放到肚子上,捏了捏它的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