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微蹙,一咬唇,疾步離去。

淩雲染緊繃的身體,突然發軟的躺在床前,怔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悠長的歎了口氣,“那日,她竟要替你擋那致命的一擊”,鳳青巰醒了過來,趴在她胸`前,說道,淩雲染垂頭不語,“這幾日,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你,我看的出來,她對你早就...”,鳳青巰歎了口氣,摸著淩雲染的小臉,使勁捏了捏,嗔道,“四處沾花惹草的小混蛋...”。

淩雲染握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我也很愁的....”,鳳青巰噗的笑出聲,小手不自覺往她腰間摸去。

“別鬧了”,淩雲染抽出她的手,口氣有些沮喪,“都分開這些時日了,你不想我麼?”,鳳青巰湊到她耳邊去吹氣,“那鳳寒煙武藝高深莫測,我如何帶你走?”,淩雲染耳朵果然如小狐狸預料般瞬間變得鮮紅,鳳青巰得意的含住了她的耳垂,含含糊糊的說,“我娘既然留你一命,自不會再為難你”。

“你娘?鳳寒煙是你娘?那你爹呢?”,淩雲染驚異的問道,鳳寒煙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根本不像為人娘親。“我自幼由娘親撫養長大,她從不許我問起爹爹,每次她都會動怒”,鳳青巰語氣有些惆悵,想起那日鳳寒煙說著她不是自己娘親時的氣話,心裏空空的。

自年幼記事起,娘就對自己很冷淡,有時數月方見上一麵,過問的都是練功如何,她從沒出過天山,總以為天下的父母對待孩子都是這般嚴苛,所以從小到大,她與娘也不算的親近,反而與芙姨能說上些貼心話,後來芙姨總被羽姨拉走,她獨自呆在銀城,覺得孤獨無聊,方才偷溜下山。

“染兒,把這喝了”,鳳青巰從往事的沉湎中回過神,從懷裏掏出個白玉瓶,泛著幽幽的藍光,一股至寒的氣息從瓶中透出來。“這是何物?”,淩雲染取過來,在手裏把玩著,縱然隔著玉瓶,仍能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此乃天山的聖物寒髓,千萬年的寒冰形成的液體,千年墜落一滴,對功力大有精進。前些日子,芙姨取給我衝擊地品而用,卻不知尚未服用,我便晉級了”,鳳青巰笑眯眯的說道。

“晉級地品?!”,淩雲染本來覺得自己修煉已是神速,誰知小狐狸更是速度驚人。鳳青巰點點頭,“你不在身邊,日子無聊,隻能修煉”,三言兩語帶了過去,隻有她自己知道,回到銀城後,失了清白,聖女聲譽毀損,娘親震怒,責罰她禁閉在寒冰洞中。

寒冰洞的日日夜夜,她獨自一人,不能與人說話,洞中寒冷徹骨,時刻都得運功,否則,一不留神,入睡後便會凍死在洞中,芙姨替她求過情,可娘卻執意如此,日以繼夜的修煉,方成了地品,隻是其間的艱辛,她卻不願讓淩雲染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你娘,其實是你爹啊,嗷~~~

☆、搜刮

“小狐狸,你受苦了”,淩雲染眼見她的清瘦,哪裏不明白這些日子受的苦,“你也瘦了”,鳳青巰撫著她的臉,眉眼間皆是風情,不由讓淩雲染心中一動。鳳青巰媚眼橫生,把玉瓶遞到她唇邊,淩雲染仰首把寒髓飲了下去,隻覺得寒意入體,千年累積的寒冰精華,在體內爆開,猶如萬千幽藍的寒芒在經脈中遊走,她嘴唇發烏,瑟瑟發抖,慌忙盤腿而坐,凝神運氣,吸收著來自寒髓的功力。

鳳青巰感受到她身體傳來的寒意,常年置身在天山的她,反而有些親近感,若有若無被吸引著,鳳青巰不敢大意,守在淩雲染身側。

“城主有命,請聖女過去”,宮女在外傳話道,鳳青巰下了榻,理好衣衫,推門出去,淡淡道,“守門,不許旁人進入”,“是,聖女”,宮女應下。

鳳青巰緩步進入鳳寒煙的寢殿時,見得她正閉著眼,斜倚在美人椅上,仍是冷若冰霜的模樣,眉眼間纏繞著疏遠的冷漠,難以讓人親近,“娘..”,鳳青巰輕喚一聲,那好似凝結了冰霜的睫毛眨了眨,一雙毫無溫度的銀色眸子睜開了,讓人心裏不由一寒。

“鳳兒..”,冰涼而清悅的似敲擊寒冰的聲音響起,冷意卻絲絲滲入了鳳青巰的肌膚裏,讓她不由環住雙臂,“你與我並無血緣關係,你聖女之身已毀,銀城再容不下你”,鳳寒煙微眯著雙眼,聲音沒有半點溫度,冷淡的語氣,就好似說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不,不,不會的,娘..不要拋下我..”,鳳青巰跪倒在她身邊,把頭伏在她膝上,長久以來渴望的撫摸並沒有落下,鳳寒煙站起身,讓鳳青巰跌坐在地,她的銀發飄飛起來,冷淡的似塊萬年的寒冰,無人能融化。

“你信與不信都好...”,鳳寒煙話音剛落,遠處衝天而起一股靛青色的真氣,直入雲霄,連縈繞銀城的雲霧都氳成了靛色,“哼,倒有些能耐,足以自保,你隨她走罷”,很明顯,淩雲染張狂的在銀城裏晉級為地品了,鳳青巰喜悲交替,喜的是鳳寒煙許她隨淩雲染走,悲的是自己的身世撲朔迷離。

“那我真正的爹娘是誰?”,鳳青巰抬眼問道,望進了鳳寒煙深如寒潭的冰冷眸子裏,看不見一絲的情緒波動,十幾年了,她總是這樣冰冷的不容人親近,連一絲笑意都是那麼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