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說不出讓淩雲染稱病推卻的緣由。

“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不必擔心..”,淩雲染安撫道,頓了頓,抬手拍了拍淩傲天的肩膀,淩傲天見得眼前的兒子,清俊溫和,沉斂穩重,與當初的紈絝模樣截然不同。

淩傲天眼眶有些泛紅,卻板著臉,一把拍開他的手,“你爹馳騁沙場多年,何曾怕過?臭小子,沒大沒小!”,淩雲染收回手,摸了摸手背,笑嘻嘻地說道,“虎父無犬子,獸潮來了,本少爺穿成一串烤來吃..”,淩傲天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眉間憂色不散。

“淩雲染!你回來了!”,沈不倦站在廊頭,握著一串糖葫蘆,身著淺綠色的襦裙,梳著兩個圓髻,綻開著甜甜的笑容,開口喊道,淩雲染轉過身,笑意盈盈,輕聲喚道,“小書呆..”。

陽光從樹梢灑落的星點光芒,閃耀在淩雲染的黑發上,透著金色的光斑,微亮的光線裏,能清晰看見淩雲染白皙如玉的小臉上,柔軟纖細的絨毛,一對眸子如浩瀚的星辰,此刻彎成了新月,身如蘭芝玉樹,麵似天山朗月,他臉上的笑意,似是天邊的雲朵,清朗溫和,雲卷雲舒,他溫柔的呼喚,似是三月春雨,花開花落,賦予了天地萬物的生機。

沈不倦的心咚的漏跳了一拍,緊接著噗咚噗咚狂跳起來,她慌忙用手捂住胸口,驚慌失措,嘴裏支吾著,“風,風姐姐呢?”,“心兒啊,去熔金坊了,用晚膳時才會回來,進來坐著等罷”,淩雲染緩緩朝她走去,那圓乎乎的包子頭應該很好摸吧,淩雲染不懷好意地想到。

“你,你,你不許過來…”,沈不倦低著頭,不敢抬頭望他,腳步往後倉皇退了幾步,淩雲染挑了挑眉毛,腳步沒停,“君子應..自恃..不..可..過甚..”,沈不倦見他徑自走來,心跳的更快,小臉發燙,胡亂地說著古文,淩雲染一聽古文,連忙用手撫著額頭,痛苦地喊道,“停,停,我不過去!你別說了!”。

“我,我,回去了,明日再來..”,沈不倦扔了手裏的糖葫蘆,小手提著裙擺,轉身就跑,“喂?小七呢”,淩雲染衝她喊道,自打回來後,小七就不在淩府,隻留下了一間裝飾的雍容華貴的客房,裏麵的珍珠、寶石碩大的令人咋舌,臨走前還吩咐淩家下人,這間客房是她的,不許任何人進去。

“小七去找經綸了”,沈不倦頭也不回的說道,不一會兒跑的不見蹤影,“真是的,跟見了鬼一樣,本公子玉樹臨風的”,淩雲染嘟囔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自信心受到了一點點的傷害。

受到了打擊,淩雲染有些想小狐狸了,可它說好了不許任何人打擾,這都過了些日子了,聽下人說小狐狸從沒出來過,從窗戶送了些食物過去,也沒有動過,淩雲染握了拳頭,按捺下心裏的擔憂,今後還得刻苦修煉,再不讓小狐狸受到半點傷害。

☆、幽蘭

用晚膳時,淩傲天看著空了的一處位置,濃密的劍眉皺成了川字,開口問道,“素心呢?”,“今日出去了,剛讓人過來帶了話,換完衫就過來”,蘇如眉命人把風素心的碗筷備上,招呼著下人上菜,“心兒去熔金坊驗礦,耽誤了些時辰”,淩雲染見到淩傲天好似不悅,替她說著好話,“以後,讓素心沒事就不要出門了..”,淩傲天頓了頓,開口說,“爹…”,“祖父.....爹、娘”,

淩雲染正要開口,身後傳來風素心清冷的聲音,微微發顫,“來了,坐罷”,淩傲天淡淡招呼道,“爹,心兒打理熔金坊,也是替淩家盡份力,好過成日躲在屋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淩雲染看了眼風素心黯淡的眸子,夾了塊猴頭菇到淩重山的碗裏,討好的一笑,說,“對吧,祖父?”,淩重山接過了他的眼神,重重扔下筷子,冷著臉說道,“咱們淩家以一紙婚約禁錮了素心一生,難不成連人的自由都要禁錮”

果然淩老爺子還是最疼風素心的,淩傲天一見老爺子動了氣,連忙安撫道,“爹,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何意?總之素心進了淩家的門,就是我的乖孫媳!受不得半點委屈!若她想再嫁,嫁誰都行!我淩家絕不阻攔!”,淩重山掃了眼淩雲染,意味很明確,淩雲染忙不迭的點頭,風素心羞紅了臉,低頭不作聲,手指絞著絲絹。

蘇如眉放下筷子,正要開口,見得一老一少,一唱一和,見得風素心緋紅的臉頰,搖了搖頭,示意了一眼淩傲天。

“你們都誤解了,近日裏,京城出了怪事,死了不少人,都是氣血枯竭,精魂盡隕,死狀可怖,弄的人心惶惶,皇帝下詔命青龍軍和玄武軍巡城緝拿,可都無半點頭緒,據傳那物非人非鬼,我是擔心素心出門有危險”,淩傲天放下筷子,開口解釋道。

“氣血枯竭?爹,可有人曾見過那物?”,淩雲染想起了那夜遇到的黑影,心下一沉,“據說是一團黑影,行無影來無蹤,身法極快,受害的家人懸了重賞,衙門派官兵四處搜查,每回都是全身而退,沒有半點收獲!”,聽到淩傲天的話語,淩雲染麵色沉重,難不成那黑影竟是尾隨自己而至,禍害京城。

“爹,我曾與此人有過一麵,乃至尊高手,不易對付!爹說的對,心兒,你暫時不要出淩府了”,淩雲染說道,“可..可..”,礦石剛到,熔金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風素心欲言又止,終還是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