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勢,讓我無力招架。
“啊——啊——”我尖叫一聲,猛地推開他的手,那飄著濃香的雞湯潑了他一身,但我什麼都顧不上,過往的記憶就像猛獸追趕著我,我拔腿瘋跑,想逃離曾經的過往,想躲避眼前這個男子。
“小姐——小姐——”我的瘋跑尖叫引來門口侍女的攔截,她們死死抱著我,讓我無法前進一步,我的身體哆嗦著,茫然恐慌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
“小淺,別怕,我是莫楓。”莫楓的手有力地扳過我的肩膀,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竟讓我瞬間安靜下來,但一對上那有晶亮的眸子,我禁不住又一陣心慌。那些或快樂或痛苦,或屈辱或明媚的記憶一時清晰,一時模糊。
“沒事了,沒事了。”莫楓對我說,身旁的侍女退到一旁,眼前這個英氣的男子,真的是莫楓?有點陌生,但那輪廓又是那樣的熟悉,他變得更高大英挺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男子的氣息,當年的少年,長得竟然那麼好看了。
“小淺,喝點雞湯。”莫楓很有耐性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著我喝湯,這裏是哪裏?他怎麼會在我身邊?我努力地去想,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禁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
“小淺怎麼了?頭疼?”他的聲音帶著關切。
“我不要你喂。”我小聲地說。他的完美,更襯得我殘缺肮髒,我不願意麵對這樣的他。
“平日不是一定要我喂才喝嗎?燙著了?”他無視我的要求,還是給我喂著,麵對他的溫柔,我竟再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這樣的場麵曾經幻想了多少次?這是上天的眷戀嗎?
“小淺,莫楓走了,你乖乖睡覺,睡醒看書、畫畫。”他伸出雙臂似乎要抱我,我下意識往後躲,他是男子,怎能抱我?
“平日不是一定要莫楓抱才肯上床嗎?”他無視我的後退,手臂微微用了用力,穩穩將我抱到床上,幫我蓋好被子才離開。他離開很久,我的心還在怦怦地跳,臉有點發燒。
莫楓走了,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侍女不時進來看我有沒有睡著?有沒有踢被子?我閉上眼睛靜靜躺在床上,梳理著自己著遺失了將近十年的記憶。
腦海中浮現一個靈動快樂的女子,她教我爬樹,她跟我在草地追逐奔跑,她回過身子替我擋住那些蟄人的馬蜂,她跟我學畫畫,她畫得很專注,很快樂,她吹簫,我彈琴,帆帆躺在草地嚼著草根,看她的眼神很溫柔。
小時侯的調皮鬼,竟然長得那麼好看了。怪不得娘說帆帆日後是北國最俊美的男子,想起溫柔美麗的娘,身體的某處似乎又被刀子割開,通徹心扉。
我記得我們還上屋簷看星星,我似乎還看到帆帆偷偷親了那女子的耳畔,又裝若無其事,長大了竟然還那麼惡劣,輕薄了人又不認。
我似乎記得宮娥叫帆帆皇上,叫她是太妃,這是怎麼回事?帆帆做了皇上嗎?那個砸小魚搗鳥窩的懶惰家夥,做了皇上?他會治理國家嗎?他會勤政愛民嗎?這段記憶似乎是無邊黑暗中的一點亮色。
我從晌午就一直躺在第二天天亮,一點一點地梳理這段時間的記憶。
明媚快樂的童年,快樂的點滴,敵不過肮髒恐懼的過往,敵不過娘死時撕心裂肺的痛楚與羞愧,清醒的我覺得自己是那樣的肮髒與醜陋。清醒後的我不知道怎麼麵對自己餘下的人生。
為什麼帆帆將我交給莫楓,他知道我傾慕他?我那些不堪事,帆帆也知道麼?這醜陋的過往,莫楓也知曉?
“我想洗澡。”我說。
“夏小姐,已經很幹淨了。”侍女在一旁對我說,她們說很幹淨,為什麼我卻還覺得那麼髒?她們都叫我夏小姐,似乎並不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