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換了一個又一個,黎清逸根本不在乎老師是怎麼上課的,他隻是想有個人能陪著黎鈞。
裴陸垂下眼睛,有一點心虛,他當然能跟黎鈞和平共處啊,因為他們倆一句話都沒講上呢。
接下來黎清逸又給他講了一些黎鈞的喜好跟忌諱,裴陸心不在焉的敷衍過去了,要說黎鈞的小習慣,沒人比他更清楚。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裴陸隻要學校沒課,基本上都是待在黎家,名義上是教黎鈞,實際上就是個伴讀。
黎鈞的生活習慣很固定,每天上午會去遊戲室,他的遊戲室裏隻有一副完成了大半的多米諾骨牌,黎鈞每天都會蹲在裏麵專心致誌的撘上很久。
下午則泡在畫室,到了晚上十點,就乖乖的去睡覺。
簡直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乖寶寶。
此刻乖寶寶·黎鈞又在畫畫。
裴陸坐在不遠處撐著下巴看他畫畫。黎鈞的畫多是深色調,各種色塊疊加,看起來的壓抑又沉悶。
“你在畫什麼?”裴陸走到他身後,低頭輕聲問。
黎鈞繼續在畫布上塗抹,連筆尖都沒有抖一下。
“你在害怕。”裴陸篤定道。
黎鈞手一頓,停了下來。因為是背對著,裴陸看不清他的表情。
空氣沉默下來。
裴陸嘴角邪惡的挑了挑,說:“666,把畫室的電閘切了。”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沒了燈,屋子裏就隻剩黑暗。
畫室陡然暗了下來,隻有窗外傳來微弱的燈光,能勉強看清人的輪廓。
黎鈞仍然背對著他,坐著一動不動,裴陸卻能看出他身體的僵硬。輕聲歎了一口氣,裴陸伸手準備揉揉他的頭……
這麼欺負一個小孩兒,他的良心還是會痛的。
結果還沒等到他手放上去,視線就忽然掉了個個兒
——他被黎鈞一反身壓在了畫架上。
裴陸的第一反應是身上的衣服鐵定要報廢了,媽噠畫架上的顏料還沒幹!
第二反映才是吃驚,弟弟你力道也太大了!抓的他手腕發麻。
黎鈞死死的壓著他,臉離他很近,呼出的熱氣都直直的噴在他的臉上。裴陸不舒服的側了側臉,“鬆鬆手,你力氣也太大了。”
黑暗裏,黎鈞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他的身體有一點微微的顫唞,“你看的懂。”
我看不懂,裴陸默默反駁,要不是有666給的資料。鬼才知道你畫的亂七八糟的色塊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不說話?”黎鈞再次逼近他,裴陸幾乎能感覺到少年挺直的鼻子在自己臉上劃過!
窩草你這是性騷擾你知道嗎?!裴陸一臉震驚,沒想到這個乖寶寶竟然這麼懂套路。
沒有得到回應,黎鈞寶寶有點失望,於是抓著他的手又緊了一點。
裴陸:“……”真的好痛啊老鐵!
666又趁機出來刷存在感,“親~需要我幫忙嗎~”
“……”
“你把燈打開。”
666笑的賊狗腿,“好的呢親~”
漆黑的畫室瞬間大亮,裴陸不適的眯了眯眼睛。黎鈞還是壓在他身上不動,裴陸覺得腰也開始隱隱作痛,隻好禮貌的問道:“可以鬆開我了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黎鈞寶寶歪著頭看他,眼神純潔又無辜,就像一隻懵懂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