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胖墩兒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他有點的難過的垂著頭,“那你自己要保重,要是哪天你那相好的膩了,你就回來,哥養你。”

竹竿兒跟小光頭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小光頭年紀最小,此時眼圈紅紅的拉著裴陸的衣角,“咱們說好了有錢了就買個大宅子,一人一個房間的……”

裴陸摸了摸他的光頭,笑道:“怎麼搞的好像我回不來了一樣,我就住在鎮子東邊的瞿家大宅,跟集市隔得也不遠。”

“……以後有的是見麵機會。”

三人聞言表情才輕鬆了一點。

胖墩兒把地上的銀角子數了數,扒拉了五兩銀子推給裴陸,有點赧然道:“說起來這些銀子大半都該歸你,但是我們這馬上要買宅子了,還要留一點本錢,就先給你五兩,剩下哥都記著,以後再還給你。”

裴陸無語錘了胖墩兒一拳頭,不滿道:“胖爺兒有錢了,跟兄弟都算的這麼清楚?”

胖墩兒憋的臉通紅,哼哧哼哧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這不是……那什麼嘛!”

裴陸把地上的銀角子混成一堆,擺擺手,“咱們不說這些,銀子你們拿著,我現在也用不上。”

裴陸的態度太堅持,胖墩兒說不過他,隻好把錢收下。

隻是後來存錢的時候,裴陸的那一份都會被他單獨存放起來,想著再多一點的時候,再拿去給狗蛋兒……隻是這筆心意,最後到底沒有送出去。

……

八月初的時候,買好了房子,把破廟裏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幾人就歡歡喜喜的下了山,搬進了新房子。

裴陸不住,三間正房就正好一人一間,宅子還有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裏種了一棵桃樹,這個時節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小光頭背著包裹小鳥似的在院子裏轉圈跑,院子裏都是他歡快的驚歎聲。

等逛完了整個宅子,眾人的興奮勁兒終於平靜了一些,把行李放下,擼起袖子就開始打掃衛生,四個人一直忙活到天快黑下來,才把宅子收拾幹淨。

宅子估計很久沒人住了,到處落滿了灰塵,四個人擦擦洗洗弄了一整天,都累得癱在地上不想動。

胖墩兒喘的最厲害,他力氣大,個子也高,最髒最累的活兒基本都是他幹的,此刻他四仰八叉的癱在地上,嘴裏哼哼唧唧的喊餓。

小光頭稍微好一點,自告奮勇的拿了錢去買吃的。

等他回來,四人吃上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堂屋裏點上蠟燭,明亮的燭光照著,不用再摸黑做事,幾人簡單的把身上的髒泥衝洗了一下,就圍坐在桌子邊狼吞虎咽的吃飯。

裴陸也累的不行,他吃飽了肚子又洗了個澡,實在沒力氣再到瞿家去過.夜,便跟小光頭擠了一個屋子將就睡一晚上。

……

裴陸是半夜被冷醒的,絲絲縷縷的寒氣順著骨頭縫浸進去,把他凍得直打哆嗦。他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想找床被子蓋上,冷不防就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直直的杵在床邊。

他猛地一個激靈,瞌睡頓時就被嚇醒了。

床邊的人是瞿洛城。

他不知道在床邊站了多久,此刻一張俊臉冷的結冰,從他腳下蔓延出蛛網一般的白色冰霜,一點一點在地麵上蔓延,裴陸就是被他散發的冷氣給凍醒的。

把搭在身上的腿挪開,裴陸坐起身,小聲的跟他說話,“你怎麼過來了?”

瞿洛城死死的盯著他不說話,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黑沉沉的眼眸中情緒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