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回國?”
穆修沉吟,問他,“你想早點回去嗎?”
裴陸撐著下巴想了想,無所謂想不想,他在國內的親人朋友不多,倒是沒什麼人可以惦記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大吃貨國的美食們,他想了一會兒火辣辣的火鍋,道:“我們提前半個月回去吧,我想吃火鍋燒烤還有煎餅果子。”
穆修捏了捏他越來越軟綿的小肚子,“好,我讓傑克去訂機票。”
在草場上又吹了一會兒風,他們便開車回去吃飯。
家裏的廚師經過裴陸調\/教,總算能做一些普通的家常菜,擺脫了吃不完的奶油跟牛排,裴陸的臉肉眼可見的圓了一圈。
吃過晚飯,遛過彎,穆修便坐在門口的秋千上看書,當然,他主要的作用還是充當裴陸的人肉靠墊,裴陸頭枕在他腿上,翹著二郎腿,十分悠哉。
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即使各做各的,也彌漫著一股單身狗勿進的氣息。
裴陸刷了一會兒微博,便望著天空發呆。
進度條停在百分之九十九已經兩年了,就差最後的百分之一,恁是穩如泰山,說不動就不動。
按照規定,治療師進行治療最長的期限是五天,相當於精神世界的五年,也就是即使進度條沒有滿,五年時間到,裴陸仍然會被強製登出。
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年的時間,他跟穆修剩下的時間隻有一年多,不,或許連一年多都沒有。
他有一種預感,離他離開的時候不會太久了。
666已經徹底對他絕望,本著好兄弟要死一起死的精神,又開始沒日沒夜的肝農藥,裴陸心疼他使用過度的芯片,還偷偷給他賬戶劃了不少積分。
666於是更加沉迷,再沒有心思來跟他叨逼叨講道理灌輸洗腦包。
蔚藍的天幕變成深藍,低低的天邊可以看見暗淡彎月,豔麗的紅燒雲暗淡下來,夜幕即將來臨。
裴陸伸手揪了揪穆修耳垂,問他,“如果你一段很重要的記憶要被封存起來,隻能用一個關鍵詞作為喚醒的鑰匙,你會怎麼做?”
穆修握住他的手,想了想道:“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裴陸撇嘴,執著的追問,“假如呢,你會怎麼做?”
穆修捏了捏他鼻子,笑道:“我不知道。”這樣抉擇對他來說是毫無意義的,他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就算發證了,他想的也不會是怎麼設置鑰匙,而是如何把箱子破開。
裴陸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鼓了鼓臉,不感興的蹦起來往別墅裏跑。
把自己反鎖在浴室裏,裴陸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鏡子裏的已經是一個青年人,眉眼間的青澀已經退去,看起來略微穩重了一些,但也隻是略微。
這兩年他胖了不少,不隻是肚皮軟了,臉蛋也比以前更院,配上溫潤的黑眼睛和蓬鬆的頭毛,還是那隻軟綿綿的小綿羊。
區別隻在於小綿羊又長大了的兩歲。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不由的又想起外麵的穆修來,男人像是一尊歲月的雕塑,兩年裏沒有絲毫的變化,歲月偶爾在他眉梢留下一些痕跡,也隻是讓他更加的迷人。
“真舍不得……”裴陸伸手摸了摸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青年也伸出手來,跟他手心相對。
“我不想忘記他……”
裴陸對著鏡子喃喃自語,穆修太好了,隻要一想到登出後他就會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他便覺得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心底細微的聲音越來越大,像堆積暗潮等著時間到便一鼓作氣衝上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