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扯過弟弟的奶娘,問道:“王媽,小弟怎麼啦?好端端的怎麼夢魘了?誰嚇著他了?”

王媽正嚇得六神無主,她可是知道小少爺可是老爺和夫人的幺子,俗話說:大孫子小兒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小少爺從小就聽話懂事,老爺夫人簡直將小少爺當眼珠子看,而且小少爺身體一向好,如今卻在自己手裏出了問題,夫人還不剝了自己皮。

聽到大少爺問,王媽連忙倒豆子似的說:“小少爺,昨天隻是去了家學,下了學就回來了,先去夫人那裏玩了一會兒,又在那裏吃了晚膳,回來後,小少爺覺得無聊,就拿了本書讀,讀了一會兒,讀到一首詩,突然停下來,然後說有些頭疼。要歇歇,奴婢就趕忙服侍小少爺睡了。今早奴婢知道老爺要出門。就想早點兒叫醒小少爺,可叫了兩聲,都沒有叫醒小少爺,奴婢還以為小少爺睡得沉,就撩開簾子,想叫小少爺,可是輕晃了小少爺兩下,小少爺都沒醒,奴正要接著叫時,卻發現,小少爺臉上變得很驚慌,好像做噩夢一樣,嘴裏還開始說胡話,奴婢嚇得趕忙接著叫。打算把小少爺叫起來,卻發現怎麼都叫不醒,就慌了。叫大丫頭梅香在這守著,連忙去叫老爺和夫人了。”

李氏聽了怒道:“少爺昨晚就頭疼?居然不知道來報,晚上沒有守夜嗎?一屋子死人啊!”李氏先還以為自己兒子是無故做噩夢,或者不小心著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才夢魘的,故一顆心都忙著叫醒兒子了,也沒來得及問,可這一聽,頓時就怒了,昨晚上就不舒服,居然等現在夢魘了,還瞞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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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嚇得撲通一下跪下,說:“奴婢昨晚以為小少爺隻是看書累著了,就服侍少爺睡了。夫人,您也知道?少爺從記事起,就討厭奴婢摟著,要自己睡,並且晚上睡覺極為警覺。奴婢有時怕少爺晚上蹬被子,偷偷掀簾子,都會不小心驚起少爺,少爺極討厭睡覺時被打擾,奴婢等丫鬟婆子,晚上守夜也隻敢在外屋守著,夜裏更是一點動靜都不敢出。”

李氏也知道自己兒子睡覺極輕的毛病,可這不單單是晚上睡覺的問題,昨晚就頭疼,身為奶娘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怕麻煩,連報都不報,可見是個心粗的,而且現在出了事,還把責任往主子上推,以前看著王媽是個忠厚老實的,才撥給兒子做奶娘,現在看來,卻是好日子過久了,開始倚老賣老了。

李氏現在心裏急著,忙著看著自己兒子,也沒心思處置。心道:過些日子就免了這老貨。

李氏轉頭對身邊的大丫鬟說:“還不快去,大夫怎麼還沒來?”

丫鬟趕忙應是,快步走出去。

林澤關注的重點倒是和母親有些不同,問道:“昨夜弟弟看了什麼書,居然夢魘?”

王媽趕緊答道:“奴婢不識字也不大清楚具體是什麼書?不過約摸是詩啊什麼的,奴婢想起來了,小少爺在頭疼之前念的是一首詩,好像是什麼書,什麼黃金屋,玉呀的。”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林澤猛然想起一句,問道。

王媽連連點頭,忙說:“可不就是這句!”

林氏夫婦聽得一愣,他們剛才聽大郎這麼問,還在猜想,兒子是不是看了什麼鬼怪的話本,才嚇著了,可怎麼也沒想到是什麼詩。

李氏雖然也勉強算是出身書香門第,可她是庶女,也隻是略識幾個字,能看個賬本,對詩啊詞啊的更是從沒涉獵過,不過還是大約能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大約是誇書的,畢竟金呀玉呀的,都是好東西,不過還是有些不大確定,就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問道:“這兩句是不是誇書的,有什麼講究?”

林峰也在想著這兩句是什麼意思,突然看到妻子期待解答的目光,頓時壓力極大,他也是大體識字,他當年是販私鹽的出身,等到新朝建立,借著這股東風,再加上他會經營,才成了鹽商,現在越做越大,可天地可鑒,他真沒讀過幾本書,肚子裏的墨水少得可憐,他夫人李氏,還好歹是個舉人的庶女,說不定他識字,還沒夫人多。

不過當著眾人的麵,林老爺身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丟麵子,於是淡定的咳了一聲,說:“大郎,你也讀過幾年家學,還不快給你母親說說,這兩句詩的意思,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李氏這才想起自己丈夫也是個大老粗,剛才一時心急,居然忘了,不由有些尷尬,連忙轉頭,看著大郎。

林澤看著父母同時投來的目光,頓時壓力巨大,不由頭冒汗,天見可憐,他是讀了幾年家學,可他壓根不是讀書的料好不好?再說他是長子,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他家是鹽商,又不是書香世家,他幹嘛苦讀?

他不過是讀些書識些字,以後方便打理家業,剛才之所以能脫口而出,實在是這兩句太有名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