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對麵病床上的蘇青不見了，其實，那時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問妻子，對麵的那個人呢？妻子說，一大早，就被護士推走了。我說，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嗎？妻子說，好像說是轉院動手術去了。我閉上眼睛，仿佛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內心傷感，又無法言說。我聽見有人在輕輕的歌唱，那是童稚的聲音，我睜開眼，側過身，看到了那個小姑娘。她的右手吊在繃帶上，圓嘟嘟的小臉上有幾道劃痕。那個老女人微笑地給她梳頭。看到我，歌聲停止了，她朝我笑笑，我也朝她笑笑。我無力地說，你唱得真好聽。她又笑笑，叔叔，我會唱很多歌，你要喜歡，我天天唱給你聽。
我說，謝謝你。
她又開始歌唱。
那時候，她就是個天使，給我們歌唱，讓我的心靈有了慰藉。老女人悄悄挨個挨個和大家說，不要當她的麵提起她的父母，因為他們已經不在人世。聽著她的歌聲，我真想大哭一場，可是我還得對她麵帶微笑，苦澀的微笑。我一直想，我要是死了，我女兒會怎麼樣。那個小天使終歸要長大，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她想起死難的雙親，會如何熬過。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一部分幸存者，活著其實就是苦熬。
我發現對麵病床上的蘇青不見了，其實，那時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問妻子，對麵的那個人呢？妻子說，一大早，就被護士推走了。我說，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嗎？妻子說，好像說是轉院動手術去了。我閉上眼睛，仿佛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內心傷感，又無法言說。我聽見有人在輕輕的歌唱，那是童稚的聲音，我睜開眼，側過身，看到了那個小姑娘。她的右手吊在繃帶上，圓嘟嘟的小臉上有幾道劃痕。那個老女人微笑地給她梳頭。看到我，歌聲停止了，她朝我笑笑，我也朝她笑笑。我無力地說，你唱得真好聽。她又笑笑，叔叔，我會唱很多歌，你要喜歡，我天天唱給你聽。
我說，謝謝你。
她又開始歌唱。
那時候，她就是個天使，給我們歌唱，讓我的心靈有了慰藉。老女人悄悄挨個挨個和大家說，不要當她的麵提起她的父母，因為他們已經不在人世。聽著她的歌聲，我真想大哭一場，可是我還得對她麵帶微笑，苦澀的微笑。我一直想，我要是死了，我女兒會怎麼樣。那個小天使終歸要長大，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她想起死難的雙親，會如何熬過。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一部分幸存者，活著其實就是苦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