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第四十章 br
有天晚上，我接到了蘇青的電話，其實那時我也想給他電話，問問楊文波一家的情況，主要是李翠花的胎兒保住沒有，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聯係了。接通電話後，我先問他李翠花好不好。他說，翠花嫂子蠻好，已經五個月了，沒有什麼異常，看來這次懷孕是成功了。我可以感覺到蘇青說話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他的眼睛，裏麵已經沒有了悒鬱，難道是楊文波一家治愈了他。
蘇青的話語激動起來，迫不及待的口吻，大哥，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說，什麼事情？
蘇青說，小稚有消息了。
我吃驚地張大嘴巴，啊——
蘇青說，真的，過幾天，她就會飛回成都，來看我。大哥，我該穿什麼衣服去見她，好像我沒有一套正式的穿得出去的衣服。我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去見小稚，總歸要有點儀式感。
我理解蘇青，對他心中刻骨銘心的女神的歸來，不能那麼隨便，莊重是表達敬意的崇高方式。我也替他激動，這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喜事，會砸暈人的。我說，你說得對，要有儀式感，這樣吧，我明天和你嫂子上街，給你挑一套西裝，快遞過去給你。
蘇青沒有拒絕我的好意，那太好了，謝謝大哥。
我說，不要和我客氣。
蘇青說，大哥，你猜猜，是誰幫我找到小稚的？
我笑笑，我這個人腦子愚鈍，最怕猜謎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我十分好奇，剛才就想問你，怎麼找到小稚的。
蘇青說，是宋文潔。
我說，宋文潔是誰？
蘇青的聲音有了變化，變得低沉，就是當年在孤兒院虐待我的那個阿姨宋文潔。
我異常吃驚，怎麼會是她。
蘇青說，是的，我也沒有想到會是她，特別意外，有火星撞地球的感覺。
……
掛了電話，我還喜形於色。正坐在我旁邊看書的李小壞抬起頭，扔過來一句話，爸爸，你為什麼那麼開心？我說，你蘇青叔叔找到了他童年的好朋友。小壞說，切，我還以為你撿到了寶貝呢。我說，這比撿到了寶貝重要。小壞說，那好吧，你繼續開心，要是每天都這樣開心就好了。我心裏咯噔了一聲，我的確反複無常，時而憂傷，時而高興，是個神經病。她低下頭，繼續看《靈藥》，那是本古怪的書，一個孩子製作了一種藥，讓他討厭的奶奶吃藥後，越變越越小，最變沒了……我想，小壞討厭我的時候，會不會也想製作一種藥，讓我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總是在彷徨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