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身材低矮的小老頭,除了嘴邊的兩撇小胡子,最顯眼的要屬他的眉毛,從左到右,一根連在一起,就像是用毛筆直直的畫了一條粗線,令人過目難忘。

司母戊是個脾氣極好的,不但絲毫不介意應辟邪的反應,反而樂嗬嗬的跟他打招呼:“辟邪啊,廣陵子近來如何?”

應辟邪趕緊拱手行禮:“拖您記掛,一切安好!”

“好,幫我帶話給他,等我煉成手上這件寶貝,便去找他喝酒。”說完,司母戊又轉頭看向遊伶,笑著說,“你就是廣陵新收的小徒弟啊?你登仙那天的事跡我可是聽說了,後生可畏啊!”

“前輩您好,在下遊伶。”遊樂師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真心覺得這司母戊上仙比凡間年畫裏的彌勒還要慈祥。

……

寒暄幾句,司母戊帶他們進了殿內。

該說不愧是創立煉器坊的上仙麼,裏麵好東西多的應辟邪都想搶劫了。

除了地上堆著的各種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天材地寶,西、北、東三麵牆上分別立了三個巨大的架子,架子上排列著數不清的格子,看似普通,實則每一格都是司母戊辟出的一個小空間,能最大程度將各種材料的狀態維持在最佳。

當然,最顯眼的還要屬當中的那個深藍色鼎爐,不似別人的鼎爐有三個或四個腿兒,這個鼎足有六足,看起來怪模怪樣,但周身散發的靈氣,卻足以顯示它是個多麼厲害的寶貝。

司母戊從南麵架子上的一格中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遊伶見到他的動作,立刻很有眼色的把七弦琴從空間裏取了出來。

瞧見通體焦黑的小玉,司母戊道了聲可惜,搖著頭來到鼎爐邊,將靈氣灌入,鼎內立刻燃起了橙紅色的火焰。這火和煉器師煉器之際的猛火不甚相同,溫度很低,火勢也很柔和。

司母戊又往裏投了幾株草藥,待其完全化成水的時候,衝遊伶頷首:“祭出你的器靈!”

遊伶的手指立即在琴弦上的一處撥過,鮮血隨即汩汩流出,不過這回過了好久,一個紅色的小人才慢慢凝聚出來,而且看起來十分脆弱,似乎風一吹就會消散。

“來——”司母戊雙手虛空做了個抓取的動作,將那可憐的小人逮到了鼎爐上方,眼看就要扔進去。哪知在被投入火焰之前,小人突然做了個讓在場所有人都很意外的動作。

他轉過身來,朝遊伶的位置拜了一拜,似乎是在感謝樂師主人並沒有放棄於他,然後自己乖乖跳入了火焰之中。

遊伶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由衷的笑容,司母戊看了這年輕的樂修一眼,捋了捋自己嘴邊的小胡子,也笑了。

兩個時辰後,橙紅色的火焰完全熄滅,原本透明的珠子則是變成了深紅。

司母戊將那鎖魂珠取了出來,遞給遊伶,囑咐他小心收好。

遊伶滿臉感激的接過,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多謝前輩,晚輩真是不知如何答謝才好。”

說著,他從空間裏取出一顆葫蘆,裏麵裝著他修煉時期得到的最好的一枚丹藥,舉到身前,“這是晚輩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禮物了,還請前輩笑納。”

司母戊笑眯眯的將那葫蘆推了回去:“從那器靈的反應來看,你是真心珍惜寶器之人,對煉器師來說,這便是最難能可貴的了。”

“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既然小十二願意帶你們來,就是真心把你們當朋友,這孩子雖然天賦高絕,但嘴巴壞,經常得罪人,能交上你們這樣的朋友,為師也替他高興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