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等遠遠看到燕國五萬大軍身影,晉軍騎兵這才消停下來,可憐燕軍前鋒營在進退失據之間,大半天功夫便傷亡一千多人。等到慕輿根率軍趕來,眼見前鋒營的悲慘模樣,氣得他頜下的胡須一陣亂顫。
“飯桶!真是個酒囊飯袋!”,慕輿根命人叫來前鋒營主將,忍不住破口大罵,“老夫怎麼就選了你這個廢物做前鋒主將,來人,給本將砍了這個飯桶的腦袋,傳示三軍!”。
前鋒營主將一聽,嚇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噌噌直冒,慌忙間雙膝一軟,跪倒在慕輿根馬前連連告饒。
“太宰大人,尚未正麵接敵人,臨陣斬將難免不祥”,傅顏提韁貼近慕輿根身邊勸道。
慕輿根仍不解氣,仗還沒開打,這個飯桶便給敵軍送去了一千多條xing命,而不遠處晉軍留下的士卒屍身估計不過百人,傷亡超過敵軍的十倍還多,這個飯桶以前還好意思被稱作鮮卑第一勇士!
“好在有傅太守替你說情,敗績在前,無論如何,本將如不略作處置,三軍麵前也不好交代,拖下去,給老夫狠狠抽上三百馬鞭!”。
統兵的太宰要立威,傅顏也不好再勸,隻得再勸慕輿根另任得力將領好生安撫前鋒營,讓前鋒營居左側翼。
就在慕輿根處置停當,準備下令大軍再次開拔的時候,前方偵騎急急來報,說有一晉騎,聲稱是晉軍使者,奉大晉屯騎營校尉之命前來傳話。
慕輿根還在驚訝中,隻聽並轡在旁的傅顏喃喃道:“又是這個姓謝的家夥,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喚那使者來見”,慕輿根不把晉軍使者的來意弄清楚,顯然滿足不了他的好奇心。對麵晉軍的實力,他了解得很清楚,區區幾千人馬,相對己方六萬步騎來說,用耗子和貓作比喻十分恰當。
被對麵那個屯騎營校尉一番戲弄後,慕輿根氣極之下,也想要玩一出貓捉耗子的把戲。
很快,晉軍使者被帶至燕軍主將慕輿根身前十來步距離開外,親衛們一擁上前,一把將來使攔住,上下搜檢之後,發現晉軍來使根本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於是推搡著把他帶到慕輿根馬前站定。
敵軍大軍之中,周圍盡是不懷好意的目光,更有一幫慕輿根的親衛們手握刀柄,隻等主將一聲令下便拔刀砍人。
這名晉軍使者也是好膽se,臉se平靜如常,根本不看四周,估摸著馬背上居於中位者即為此次燕軍主將,略為一禮後朗聲道:“我奉大晉屯騎營校尉之命,前來傳話給燕國太宰慕輿根大人。我家校尉說,他雖年輕後輩,但與太宰大人神交已久,此番太宰大人親率大軍攻我晉國,如若征途勞累,前方不到五十裏便是淮水,我家校尉可作陪於淮水之側,和太宰大人手談幾局,說起來也是雅事一樁,待貴軍休整完畢,兩方再行開戰不遲”。
“這個……姓謝的小子瘋了麼?”,慕輿根看向同樣疑惑不解的傅顏道。
“太宰大人,不管他耍什麼花招,我軍隻需揮軍往前,直逼下蔡城下,任他詭計萬千,卻也擋不住我大鮮卑勇士們的刀鋒!”。
“傅太守此言甚善!”,慕輿根點頭讚同,末了以手中馬鞭指向晉軍使者說道,“暫且饒你一條狗命,回去告訴謝家小子,別再耍什麼花招,趁早開城投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