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歸,正是碧桃林中景色最美的時候,萬朵桃花齊相綻放,爭紅鬥豔,蔚然大觀。走進林裏,仿佛置身於漫天的彩霞中,加上鳥語花香,林邊流水淙淙,蛙聲陣陣,的確有幾分仙境色彩。
要是你以為潘嶽來此是為賞花遊春,或偷閑入夢的,那就真冤這大好少年了,林中的潘嶽正行拳運腿,踏空回旋,飛挪騰移間,風姿俊逸,身形靈動,大有遊龍之勢。
在繁茂的桃林裏,但見他左閃右擊,上下翻飛,卻也沒碰掉一片花葉,端是身法不凡。突然,潘嶽定下身來,凝氣,蓄力,迅猛地發出一拳,這一拳氣勢如虹,有如猛虎下山。
“呼!呼!”拳勁帶著強烈的罡風,所過之處頓時落英繽紛,真可謂“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一拳之下,引罡生風,這絕對是高級修士才能達到的威能,而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有此成就,端是不凡,這也是他日積月累,刻苦修煉的成果。
潘嶽原本也沒有如此的心誌。想當初他十歲前,練功修行也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有絲毫毅力,個性散漫,整天遊山玩水,捉蟲鬥狗,貪吃愛睡,再加上莫老對他溺愛異常,聽之任之,不像對趙虎那樣嚴格要求,以至造成他文不成,武不就,還憑著他的機靈狡猾為害同齡,沒有哪家的小屁孩見到阿嶽不嚇得屁滾尿流的,阿嶽的“惡”名可謂傳遍了左鄰右舍,十裏八鄉。
要說起初也很多人家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告狀,但也在見識了莫老近乎偏執的溺愛下無一不敗興而歸。沒辦法,他們也隻能心裏罵句:老糊塗,哪有這樣慣娃兒的!不過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莫老在桃源鎮裏可是響當當人物,一般人哪裏敢惹,以至於潘嶽後來突然轉性,不知為何突然間成了四好青年,更讓他們納悶無語了許久。
言歸正傳,說到那漫天的花瓣飄落,紛紛飛揚,卻也不落地,而是有如百鳥朝鳳般向潘嶽聚來,千萬片火紅的花瓣停在他麵前跳躍飛舞,然後混合,交融,慢慢凝聚成一個窈窕曼妙的身形,接著青紅的光芒一閃而過,女子花身竟活生生地幻化成人。
待看那人,隻見她身穿火紅的蝶舞百花裙,頭上青絲別著鸞鳥鳴鳳釵,纖纖赤足離地半尺,再細看其貌,竟是肌膚如雪,麵若彩霞,娥眉粉黛,目含秋水,加上苗條的身段,挺拔的雙峰無一不顯示出絕色佳人的風韻,此時如花佳人正巧笑嫣然地看著潘嶽,眼神清澈而明媚,讓人如沐春光。
這妮子也算是潘嶽的老相識了,數年前他毛還沒長齊的時候心裏就充滿了親近和遐思。如今,稚嫩的孩童長成了翩翩少年,心中自然有了一些別樣的情懷和朦朧的綺念。
壓下心頭的漣漪,看到眼前的佳人正變換著精妙的手印在胸前運著靈訣,先是生成一個青綠色的光團,光團漸漸地化成無數的小光球向自己身上飛來,轉眼就滲入體中,讓潘嶽頓時感到剛剛消耗的大半內力一下子恢複了不少,連心底都暖融融的。
花精---大地的寵兒,天生靈脈,自通靈決,據說睡覺的時候都能自行修煉,而這妮子活了一百多多歲,但對於有著千年壽命的花精來說還隻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相當於凡人的十三,四歲的年紀!但這十三,四歲的妮子確有著相當於大修士的修為,潘嶽雖偶爾自詡天才,麵對這妮子也隻有羨慕的份。
“翎兒姐,回春決輔助修煉的效果還真是好,可惜你一天隻能用兩三次!”
“哼,一次回春訣就用了我三成的靈力,你還嫌。剛才翎姐正騎著鳳凰遊覽名山呢!你說怎麼賠我的美夢?”佳人聲音清脆嬌柔,格外好聽,恰如知樂的翎鳥。
“嘿嘿,翎兒姐,良辰睡大覺,春夢忘不掉,羞不羞啊!”潘嶽雖然口口聲聲叫著姐,但心裏卻一直把她當成妹妹對待,隻因這位難纏的丫頭咬定了姐字不放,甚為無耐,隻能狡黠地在姐前加了個兒字,占回便宜。
“叫你惱我,叫你惱我!”嬌羞的翎兒緊握粉拳,追打著嘻哈的潘嶽,兩人在桃林打打鬧鬧,一時間引來了不少蜜蜂彩蝶在四周環繞。
“翎兒姐,你看我最後那一拳比昨天厲害多了吧!”打鬧過後,兩人坐在草地上閑聊起來。
“馬馬乎乎,比姐還差遠哩!”翎兒翹起嘴巴得意地說道,唇瓣粉嫩而誘人,看得潘嶽心湖一蕩。
隻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而已,就如此紅顏禍水,以後還得了!幸好沒到處亂跑,要不罪過大了。潘嶽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鼻子向翎兒玉顏湊去賴皮侃道:“是是是,翎兒姐最厲害啦,那你看看阿嶽今天更俊了沒?”